俺带的这帮子老兄弟,都背着这么个包袱,里面没别的就是寿衣寿鞋,往常年俺们这样的老东西走了也就走了,草席一卷埋了也就完了,哪有闲钱烧七、吃供养呢?
大师兄只管放心,这买卖您这边仁义俺们这边也不耍鬼,该死就死,没二话!”
看着面前曹宝福的黑色粗布寿衣,李大成无话可说了,这债算是欠下了。
“找几个识字的,弄一份花名册,让老六存在山东,李大成以后绝不亏待老爷子们的家眷,哪怕是再大的灾荒,老子就是割自己的肉,也绝不会让这些人家有人饿死!”
“花名册在沧州府的时候就弄好了,有了大师兄这句话,俺们走的更放心!”
“成了!这些天吃饱吃好,一应用度找老六的人。”
大战未启,曹宝福先给李大成加了一份重担,也不知将来扛不扛得动?
有些落寞的走出屋子,李大成等在了府署大堂之外,军管之法的商议仍在进行之中,廷杰那边并不支持这样的办法,这跟纵兵为祸是没有区别的。
但府署之中说了算的不是他,他的声音再响,也只是声音而已,影响不了顾其行那边的施政。
大堂里议事完毕,聂罗二人带着津门的一众司库官员走了出来,两个老头的脸色也不怎么好,显然他们俩昨夜也是过了个不眠之夜,昨夜对津门的许多人来说应该也是个不眠之夜。
“二爷,咱们先走城内的几个修械所跟仓库,那边应该还有些存余的。”
因为昨天与李大成闹了不快,聂士成没说话,罗荣光这边代为安排了待会儿的行程,但城内的武库跟修械所被裕禄糟蹋过了,也不知还有多少存余。
“嗯!咱们要快一些,尽量在午饭之前将枪械发下去,聂军门,教授枪械用法之事,就是你武卫军的差事了。”
“此事标下责无旁贷!
二爷,这津门的舆论一向言辞激烈,军管之法虽对津门大局有益,但士绅那边恐怕会群情滔滔呐!”
现在大家伙同坐一条船,聂士成这话可不是为了士绅着想,而是让李大成防范一下士绅们的攻讦。
“就他们?说的过了,老子就让他们出不得津门城池,与津门共存亡!
士农工商,这共赴国难之事,怎么能少的了士绅?知会下去出一万振威军封锁津门周边,津门一应士绅及其家眷,一律不准出境。
强行出去,就让他们遭遇义和团乱匪!”
军管那是绝对的权力,有振威军、武卫军做后盾,桂顺跟李大成放个屁在津门也是震天响的,一句话李大成就断了许多人的后路,想死还是想活,嘴上得有把门的,不然就与津门共存亡吧!
恶人还需恶人磨,聂罗二人对视了一眼,算是认可了李大成的说法,有了津门的财力、物力,何愁此战不胜呢?但这个马屁是不能拍的,当着这么多司库官员的面,两人保持了缄默。
与李大成想象之中的匮乏不同,天津城内就有大小武库十余处,府署、道署、同知署、运司署、都司署、镇署、县署、分县署、左右中三营、河营、城防、修械所、武学等十余处所在都有自己的武库,当然城防的最大,有专门的火.药库,其余官署或数十或上百枪械,弹药的数量也是极为充足的,而且都是正经的后装步枪,虽说式样杂乱,但没有京师府库之中那样的前膛老枪。
这还是裕禄分给义和团之后剩下的,此外津门城外还有七处炮台,机器局武库、武备学堂武库、小站兵营武库,最大的还是西沽武库,这样的军火规模,令人胆寒呐!现在的步枪,管他多大的射程,有效射程、杀伤射程无非也就一二百米,一百米之内最为关键,别说是后膛了,就是前膛百米之内也是有相当杀伤力的,这些东西若是全部装备下去,多好?
武卫军终不是振威军,他的前身是淮军精锐,淮军这股势力,错综复杂、势大根深,李鸿章还没死呢!一旦津门的情况被李中堂知道了,他的一句话,怕是比老娘们的旨意都好使,总的来说就是武卫军不可控、不可靠,枪杆子还是握在自家的手中,睡得才安稳呐!
在大清这地界做买卖,有钱只是冤大头,有权还有钱也不一定稳妥,只有像李鸿章那样,有钱有权有兵才稳妥一些的,家财才是家财。
津门城中的武库,李大成随走随搬,先把自己的鬼头刀装备起来再说,免得武卫军那边横生枝节,将城中的右营划给了鬼头刀作为驻地之后,津门城中数量可观的武器弹药就改名换姓了。
“二爷,城外的七处炮台,如今有五处在用,那里的位置对津门城防关键,振威军还是需要扎一部分人在那里的。”
对于津门城防,聂士成不是最熟悉的,最熟悉津门城防的是在大沽经营近二十年的罗荣光,见了李大成刮地皮的手段之后,他也怕这位二爷把城外的五处炮台给搬空了,没了城外的掩护,这津门城防就是孤城、死城,势单力孤不可久持,话不能只说,就只能拐弯抹角的说了。
“哦……罗军门,大沽如何陷落的?”
听明白了罗荣光话里的意思,李大成问了这老头一个很尬尴的问题。
“叶祖珪脱逃在前,火.药库被炸在后!”
罗荣光也算倒霉,叶祖珪尥了,按说他也能坚持一段时间的,可好死不死,一发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