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涵月的声音渐渐散尽,郑莞初闻此些事情,内心复杂难明,只觉似一团乱麻纠缠,这种纠结的心绪想要宣泄却找不到出口。
良久,水涵月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令她觉得应当找些话来说,只是千回百转反复思虑,也不知道如何说。不管此事的真假具细,她都不是那段历史的当事人,无权解释,无权评价,无权辩驳。
最后,她微叹了一气,道:“前辈他会怎么做?”
“叔叔不会害了他们。鲛人修仙,步入筑基期后,会激发隐藏于身体中在幻术方面的天赋器量。叔叔在幻术方面的造诣非常高深,大致是会用幻术来让他们忘了一些事情,只要能忘了,他们的寿命绝对不会比上天要让他们活的天数少上一天。”
“他们是壶宇门开,灵魂受了影响,幻术如何能帮他们恢复如初?”
郑莞知道水涵月既然说了,那水无岸定是能做到,恐怕这些年他都是这么做的,她这么问是十分好奇,也想从中了解到这些秘密的不外传的东西。
水涵月一笑而对,自然是看穿了郑莞的意图,他并未正面回答,只道:“穷数达变,因形移易者,谓之化,谓之幻。幻术绝不能帮他们恢复如初,它永远只是幻。但它却骗过所有一切,得到最终想要的结果,那就可认定是化。八觉幻术是幻术中最难的幻术,它最大的特色不是对别人施展,而是对自己施展,令自己陷入自己的幻术之中,万劫不复,也可称八觉化术。”
水无量当初传承给郑莞的幻术,由于时间原因,郑莞并没有经过细细推敲,大部分的重心都放在了禁制之上。但她知道幻术的施展者从来都是需要清醒的,她无法想象八觉幻术如何能令自己入幻?
若幻术仅仅是幻。那水无岸所做恐怕就是以幻术来迷惑窦老三等人的灵魂,令他们在意识中相信完全没事,以此激发人体本身的修复力,修复壶宇之口。
涉及到意识的迷惑。那这种幻术就是顶级的幻术。根据先前水涵月对水无岸的推崇,郑莞暗暗觉得或许水无岸在幻术上的造诣已高于水无量。
幻术重在施术者自己发挥,只有原理,没有固定的方法。
当初水无量传承给她幻术之时,她没有过多去修炼。时间是一个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是这些幻术大部分只是普通的幻术原理,小部分顶级幻术的原理,太过枯涩难懂。水无量能施展顶级的幻术,现在想来,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鲛人在幻术上的天赋所致。
“我已同叔叔商量过了,待那三人好了后,你便带他们一同离开。”郑莞回过神来,听到水涵月如此道,先前还说要结连理术。现今又如此说,真是叫郑莞摸不着头脑。
大概是见她一脸难以相信,水涵月又解释道:“叔叔要你、我结连理术,是以为我的修为不够,且随鲛人一般难以修心,其实我继随了母亲的一些优质,修心对我来说并不难。这一点我已同叔叔讲明白了。而我要找你连术,只是为了今后能有一相伴左右的道友,共同进退,彼此促进。不过既然你不愿。我也不好强求。且我观你多事吞吐,多有忌讳,最令我介怀的是那让我体内创伤愈合加速的原因,你却多次以他事掩盖。我在想世间若是有这等宝物。我定不会心慈手软。”
郑莞清晰地感觉到水涵月身上一道戾气闪过,她面上故作镇定,可即使明知他可能只是试探,那一种被窥破秘密的慌乱也无法完全被压抑着。只要有一丝慌乱,决计是无法被水涵月忽略的。
感觉到他身上一阵达到目地后的喜悦,她明白她的秘密算是暴露了。他即使不知道方寸界的秘密,也定是猜到了她身上有一件可以加快修复创伤的宝物。
杀人夺宝,在修仙界是家常便饭。
她绷紧了神经,若是水涵月一动,她绝不会束手就擒。
“只是,你终究算是我救命的恩人。所以,我给你一甲子的时间,我不管那东西能否修复你的丹田,不管到时你是做凡人还是修士,一甲子之后,我会来夺你之宝。”
水涵月低柔的语气似在同人商量,只是她知道,那仅是告知,因为那一刻,她从中感觉到那种高阶修士而昨低阶修士的高傲,令她生厌。
郑莞面色一冷,便在此刻,水无岸连同窦老三等人的气息自上而下,窦老三等人面色依旧呆滞。
“过些时辰便会清醒。”水无岸瞥了眼郑莞,冷漠道。
郑莞亦是冷然而对,冷冷道了声,“有劳前辈了,晚辈这就告辞。”
“请便。”说话间,水晶殿宫门大开。
郑莞走至窦老三身前,轻道:“窦叔,我们走吧。”
听言,那窦老三似有感觉,郑莞拉过他的衣袖时,他竟自己迈开了脚步。郑莞拉着窦老三,又以一道灵力推着剩余两人,一行四人便出了宫殿大门。
早早布下了断空禁,虽然断空禁经过改进,能承受住深海水压,但四人一行,断空禁的范围大了,自然加重了郑莞的负担,需要她时时维持。
借着海流的力量离开之时,郑莞忽然发现窦老三手中握着一块玉简,她眉头一皱,回首再望水晶宫,那深海中唯一的一道光亮里,水涵月倚在门口,容颜绝色,笑容得意,“这是叔叔记载幻术的玉简,连同你从我处得到的仙咒之说,就作我他日向你夺宝之礼。”
郑莞此刻觉得,纵使这一趟深海之行不是幻术,却总是处处受制于人、被人算计,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