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秦澜心觉得自己手里的瓶子很重,而钟逸眼睛里的信任、鼓励、坦诚和关心让她似乎无法选择拒绝,最终,她还是在他专注含笑的眸子里选择了退让,或许收下这些人并没有错。
秦澜心打开瓶子,倒出里面的药丸,然后走到了那些人的面前,微微笑着说道:“这是解药,你们吃了吧!”
而在秦澜心分发解药的时候,钟逸就在她身后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这时从后院跟来的蓝元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看来这个秦姑娘对你很重要!”
这些人可都是他挖空心思、千方百计为钟逸留下来的,没想到他却轻易地给了一个小姑娘,如果还看不出钟逸对人家小姑娘有别的想法,他蓝元就不用在江湖上混,更不用坐这丰和牙行的当家人了。
钟逸只是唇角勾笑,并没有对蓝元说什么,重不重要也只有他最清楚。
不得不说,钟敬轩配的解药具有神奇的效果,等到这些人吃下药丸之后,明显能感觉出他们身体一松,似乎有很多痛苦从他们的身上消失了,看着秦澜心的眼神也有些不同。
“属下烈风见过主子,从今往后属下这条命就是主子的,随时听候差遣!”一个男子率先朝秦澜心跪了下来,接着其他人也都跟着“唰”一声齐齐朝她跪下来,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整体表忠心的气势还是让秦澜心吓一跳。
“你们不用这样,就算我买下你们,你们的命也不是我的!惜命的人都渴望好好地活着,以后你们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事,不要给我惹麻烦就好,我至少可以保证你们衣食无忧,就算有一天你们想要离开,我也不会拦的。”更何况她根本拦不住,这些人可都是杀手,秦澜心心里多少还是不安的。
在场的人都能够听出秦澜心话里对这些杀手的忌惮和不信任,这也不能怪她,没理由让她凭着见一面和几句话就相信这些曾经在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人。
这时,钟逸走近她,与她并肩而站,似乎在无形中给她力量和威慑那些人一样。
他冷眼扫过那些杀手,冷酷而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的来处今日之后无人再知晓,但你们的去处却在一念之间,死,很容易,生,却很艰难。你们的新主子是一个善良仁义的人,跟着她是你们的福气,但如果你们不惜福,我不介意替她清理门户。”
钟逸的声音温润中夹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肃杀,他这话也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事实上刚才他已经做了一些事、说了一些话,让这些人对他畏惧不已。
“钟大哥,谢谢你!”秦澜心转头对他真诚道谢。
人心换人心,她不会辜负钟逸的这番好意。不就是杀手吗?以前多么刁钻的下属都被她给驯得服服帖帖,这些人也不在话下。
接下来,蓝夫人让秦澜心给所有的下人都重新取了名字,并且写好了卖身契,将早已在衙门办好的代表这些人身份的木牌交给了秦澜心,而秦澜心付了银两,她和钟逸就先驾车回去了。
至于买来的这些下人,蓝元会派人给她送到白石码头的百味庄园。
回到家之后,秦澜心就将买人的事情和家人仔细地说了说,只是把那些杀手的身份换成了有些武功因主家获罪而被发卖的家丁,秦向争和韩氏他们都相信秦澜心,也就没再多问什么。
到了第二天,蓝元就把人全部送来了,而这些人一到百味庄园,秦澜心就给他们安排了各自的职位。
首先,外渔巷百味食肆安排了一个掌柜和两名厨娘;其次,百味庄园后厨也安排了厨娘、帮工;剩下的有的帮忙管理长工,有的负责打扫庄园和看家护院,有的帮忙在田地里劳作,大部分买来的女奴都跟着秦澜心学习编绳结。
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秦澜心的日子可谓过得异常忙碌,因为她要一边教编绳结还要亲自编只有她才能编的复杂扇坠。
另一边芒种时节到了,地里的麦子也都熟了,还要忙田里的事情,真是恨不得一个人当成两三个人来用,好在买了很多下人帮忙,总算都能顾得过来。
这期间,钟敬轩一直安然快乐地住在百味庄园里,熬熬药丸,下下象棋,偶尔帮秦澜心给孩子们上上课,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齐俊安、萧非和那位袁大人在秦澜心和钟逸去丰和牙行回来没几天就乘船离开了白石码头,虽然万般不舍,百般不愿,但他们在京都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钟逸虽然一直住在百味庄园里,但是早出晚归,秦澜心也是很少见到他,不过两个人的关系倒是越发亲近自然,可也只是停留在好朋友阶段。
古人云:“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就在这农事繁忙的五月里,大魏朝的京都那些整日里吃喝玩乐,根本分不清五谷为何物的富家子弟和贵人们则忙着往西十里街新开的一家绣坊里跑。
女人们爱去绣坊买些好看的绣品、绣样无可厚非也不稀奇,可这几天很多穿着衣饰华丽的男人们也爱往里面走,不为别的,只因这新开的弯月绣坊里新奇的绳结不少,更有从未见过的扇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