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搜寻链子的任务交给了林妈妈,穆芷苓便回了房间。
她将胭脂盒盖打开,一股清淡的异香扑来。
穆芷苓皱了皱眉。
这异香……
和上一次贝壳身上的味道极像,且和上一世她闻到的香味不太一样。
脊背冰凉透骨。
也难怪穆芷萱会将如此贵重之物送给锦巧,真真是用心良苦啊。
下一瞬,穆芷苓将从将灯油倒入胭脂盒中。
左手死死握住胭脂盒,恨不得将它捏碎。
上一世她所视若珍宝的东西,这一世却成了害她的工具。
只是穆芷萱为何要如此对待贝壳?
仅仅是因为贝壳每次见了她都不温顺吗?
若是这样,那她未免太狠心了些。
回来的路途中,她一直在想,这一世的穆芷萱为何如此反常,为何和上一世极不一样。
想来想去,她只想到一个理由。
穆芷萱她……
燃得正旺的灯芯,触及灯油的那一瞬间,火焰迅速高涨,香味变成烧焦的味道。
穆芷苓摸了摸左手的玉镯。
玉镯的冰凉并未因烛光的照耀而温暖起来。
不知是因为手变暖的缘故还是内心冰寒到已经感觉不到暖意,只觉那玉镯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待那一盒胭脂被烧的一点不剩,香味也一点点消失殆尽,穆芷苓扯下铜镜后的幕布,将那盒子轻轻盖住。
林妈妈已经拿着珍珠链子去审了锦巧。
此事很快便在府里传开了。
三房的丫鬟偷了五小姐的珍珠链子。
倒是半点没有人提及那胭脂盒。
穆芷苓刻意整出珍珠链子这一出也是为了不让穆芷萱怀疑。若她知道此事与那胭脂盒有关,只怕会打草惊蛇。
很快林妈妈便回来了,板着一张脸,道:“小小姐,那丫头嘴硬,不论如何逼问她,她都不说。老奴想着。要不要家法伺候?”
穆芷苓摆了摆手,道:“那便依林妈妈所说,但是她受到家法处置只是因为偷了主子之物。”
林妈妈急急点头,道:“那是自然。老奴知道分寸。”
穆芷苓看着林妈妈离去的背影,眉头深锁。
这些年她错得离谱,才会将锦巧继续留在身边。
才让她惹出这么多幺蛾子事来。
如今再也留她不得了。
她再不要什么善良。
若是心中有恨,心中有怒,却要为别人着想。强逼着自己去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那简直是愚蠢至极。
她再也不会那般愚蠢了。
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她的人。
林妈妈走至门口时,穆芷苓突地叫住了她,道:“林妈妈,若是她不愿说,家规处置后便将她赶出京都,记得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去处。”
林妈妈领命离开。
晚些萧玉宁回来之时,便匆忙朝海棠苑赶来。
穆芷苓与她说及锦巧的事。萧玉宁狠狠拧眉,瞧着穆芷苓的眼,目光瞬间温柔几分。手指轻抚穆芷苓的脸颊。柔声道:“苓儿,都是娘亲的错,以为那丫鬟可怜,人也算得上精明,便想着收留她。却不料她竟是这般。”
穆芷苓摇头,道:“不关娘亲的事儿,有的人又岂是一眼就看得明白的?”
都是人的同情心作祟,若非是娘亲当初可怜她,若非自己当初不忍将她撵出府,事情又怎会变成如今这般。
一如穆芷萱。
她若不是同情她前世的遭遇。若不是渴望一份可笑的姐妹情,又怎会被蒙在鼓里多年。
萧玉宁瞧着穆芷苓一脸的平静,叹了口气,道:“过几日娘亲让林妈妈再去替你寻几个精明些的。循规蹈矩的前来。你这偌大一个海棠苑,丫鬟少了也不行。”
穆芷苓扭头看向萧玉宁,咬唇道:“娘亲可知月眉?苓儿记得月眉姐姐前年嫁人了,也不知日子过得如何。”
谈及月眉,萧玉宁微微犯愁,喃喃:“月眉在穆家也待了五年。我本想着再留她一年,顺道让林妈妈替她寻一门好亲事。谁料她自个儿请辞,硬是要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后来我才听说,那人与月眉自幼定亲,而那人身患重病,他父母便逼着月眉嫁过去冲喜。”
穆芷苓屏住呼吸,细细听着。
萧玉宁深深叹了口气,道:“我本是不同意的,她一个好好的丫头怎么能嫁给一个将死之人。月眉那丫头也倔,三天两头便朝我屋子里跑,每次都挑在深夜。她一向懂事乖巧的,可为了嫁给那男子,硬是不惜故意这般烦我。我见她心意已决,留也留不住,便应允了。”
穆芷苓面露惊愕,问道:“不是说嫁给了一个市井商贩吗?私下里下人们都是这般说的。”
萧玉宁有些惋惜,道:“她哪敢将那样的事儿说出来,说是嫁给一个市井商贩,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想到那日月眉跪在她跟前,眼泪汪汪地抬头看着她,祈求道:“夫人,奴婢与他自幼定亲,我这一生便只认定了他,不管他是生是死,我都是他的人。若能能将他救活,别说是成亲了,便是赔上奴婢的全部,我也毫不在乎。”
这世间多痴男怨女,有的事情她不能阻止,也无权去阻挠。
瞧见萧玉宁眼底的泪光,穆芷苓心也跟着有些沉重。
“娘亲,后来那男子的病可是好了?”穆芷苓小心翼翼地问道。
萧玉宁摇摇头,道:“我并不知,后来发生太多事,我也顾不得月眉了。苓儿怎的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