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宁搂住穆芷苓,忍不住赞扬道:“我的苓儿越发聪明了。”
穆芷苓却觉凉意渐甚,心头却是苦不堪言,道:“娘亲,女儿素来愚笨。”
她若是眼睛放亮些,能看人看的透彻些,前世又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萧玉宁却道:“谁说的?苓儿在娘亲眼中永远都是最聪明的,苓儿永远都是最好的。”
每一个孩子在母亲眼中都是最好的,是这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存在。
穆芷苓只觉被娘亲保护着的感觉竟是如此的温暖。
早膳后,穆芷苓寻了张太医问了穆老夫人的情况,张太医道:“老夫人的身子较之于以前,已是好了许多。这第二种毒已经去了十之八九,只是第一种毒……”
穆芷苓皱眉道:“第一种毒无解是吗?”
张太医叹了口气,道:“第一种似毒非毒,服之则兴奋过头,停用则会暴躁不安。若是强行戒掉,只会怒火攻心,对身子的损伤极大,我怕老夫人的身子……”
穆芷苓似乎明白些什么,急忙道:“所以张太医在这些日子给祖母的药中,也是含有米囊花粉的是吗?”
张太医愁苦着脸,道:“老夫实在没法,没法看着老夫人受此痛苦。即便是一个年轻精壮的小伙子,想要戒掉那毒也不见得会成功。我已经尽量减少了用量,可老夫人的瘾却是越来越大,我实在没法……”
张太医何尝不想让穆老夫人好起来,要知道……
两人正在院中尽量小声说着,却听闻穆老夫人在身后沉声说道:“你不试,怎知我无法承受。”
穆芷苓和张太医同时侧过身,看向穆老夫人。
春平姑姑搀扶着她朝这边缓步走来,她走的极慢,走两步又停下微微喘气,穆芷苓和张太医瞧见,急忙走到穆老夫人跟前。
“祖母您身子不好。小心些。”穆芷苓急忙走过去扶住穆老夫人。
穆老夫人却将她轻轻一推,道:“我身子好着呢,用不着搀扶。”
说话间将春平也推开。
三人皆是无措地站着,手僵在空中。面面相觑。
穆老夫人却叹了口气,道:“这两年再多的痛我都承受了,又怎会怕这些?再者,苓姐儿你可知,当年祖母生你怀你父亲和你四叔时。承受了怎样的痛苦?当年我都挺过来了,如今又有何不可?”她突地握住穆芷苓的手,道:“我穆家一门忠烈,男子必须顶天立地,女子也不能胆小怕事。我身为你们的祖母,若是这点痛就畏惧,将来如何立信于人?”
张太医眼底有些暗潮涌动,颤着嗓音道:“可夫人您毕竟……”
毕竟不复当年了。
当年穆老夫人生产穆宗泽和穆宗耀时,穆老太爷皆不在身边,那时两度难产。失血过多。穆老太爷是家中独子,又征战在外,想着几个孩子无人照料,穆老夫人几度徘徊在生死的边缘,最后硬是撑了下来。
穆老夫人却咬牙道:“我撑得住!”
穆芷苓和张太医默不作声,不敢再多说什么。
穆芷苓急忙将此事同萧玉宁说起,萧玉宁听后赶至穆老夫人房中,可穆老夫人心意已定,再劝说也没法。
为此萧玉宁决定晚两日回去。
穆老夫人这般执拗,谁也拿她没有办法。
穆老太爷呆愣地坐在院中。面无表情。
这些年,张太医日日夜夜都在调制能缓解穆老太爷病情的药,却是多年无果。
之后的药中,张太医当真没有放任何米囊花粉。穆老夫人双手攥紧成拳,额头有一滴滴汗珠滴落。
她咬着牙,唤来春平。
命春平在院中替他支起一把简单的圈椅,艰难地扭头看向坐在院中仿若痴呆的穆老太爷,嘴角泛起一抹苦涩而后惨白的笑。
穆老夫人不准任何人守在她身边。
穆芷苓和萧玉宁只得隔一会儿便朝院子里走一趟,确认穆老夫人身子并无大碍后。才胆战心惊地离开。
萧玉宁心中更是担忧的不行。
她同穆宗泽说起此事时,穆宗泽千叮万,定要让母亲平安回归。
这虽说是穆老夫人自己要求的,可她定要确保她万无一失才行。
就在母女两人焦急地躲在墙柱后盯着院中的穆老夫人时,穆老夫人突地浑身痉挛,口吐白沫,从圈椅上掉下来,那模样着实可怕。
穆老太爷惊惶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手胡乱地挥舞着,喉咙处发出一阵阵低哑的声音:“阿……阿……纭……”
那声音仿若是从肚腹之中发出。
穆老太爷的身子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手却紧紧抓住了穆老夫人的手。
穆芷苓和萧玉宁见状赶紧冲到院中,于此同时张太医和春平也从令一个方向赶来,将穆老夫人和穆老太爷扶起。
穆老夫人身子依旧颤抖着,可嘴角却缓缓勾起,道:“他终于……终于想起我来了,想起我来了。”
穆老夫人不顾身子不适,激动地说道。
穆芷苓竟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穆老太爷不是因战伤了喉咙不能说话吗?怎突然间竟是能吞吐的说出话来。
刚才那吐字虽是含糊不清,可所有人都听了个明白,他唤着穆老夫人的闺名,阿纭。
还有穆老夫人说他将一切都记起来了是何意?难不成穆老太爷曾经失忆了?还是说他独独忘了穆老夫人?
一连串的问题压得穆芷苓有些喘不过气来。
众人将穆老夫人和穆老太爷抬回房中,张太医替穆老夫人诊脉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