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那日吴氏差点勾引了她的丈夫,萧玉宁心中便忍不住一股子愤懑。
对于一个勾引自己丈夫的人,她如何还能做到同情。
不论吴氏到底存着怎样的心思,不论她是否也是受害者,她无论如何对吴氏都无法心生好感。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若是对一个企图破坏自己家庭的人都能忍,那岂不是成了圣母白莲花了。
她萧玉宁从来都是自私的,她的眼里只看得到自己的丈夫,还有一双儿女。
穆芷苓轻轻点头,她差些忘了,那吴氏即便是被长房利用,终究还是选择妥协。那日若不是她及时拦住,只怕爹爹的名声尽毁,而前世那样的悲剧只怕还会发生。
突地这时,穆宗泽从门外进来,瞧见穆芷苓和萧玉宁正相对而坐,笑意暖暖,走至母女跟前,问道:“在聊些什么呢。”
穆芷苓站起身,乖巧地唤了一声:“爹爹!”
她站起身,扑进穆宗泽怀中。
穆宗泽温柔地摸着她的脑袋,道:“爹爹的小米长大了,都和爹爹的肩头一般高了。”
听着穆宗泽宠溺的声音,穆芷苓鼻头一酸。
只有爹爹还这般唤着她的乳名,嘴上说着她长大了,心里却一直将她当一个孩子。
穆宗泽坐在萧玉宁身边。
萧玉宁皱着眉头,道:“怎的这么晚才回来,还未吃饭吧,我去让厨房做一些。”
萧玉宁正欲起身,却被穆宗泽拉住。
他神色有些疲惫地,却依旧勉强扯出一抹笑道:“我不饿。”
萧玉宁察觉出他的不对劲,道:“老爷这是怎么了?你今儿和皇帝说了些什么,怎弄得这般疲惫回来。”
穆宗泽扶额,想着今儿个他向明德帝提出辞去三军统帅一职时,明德帝脸色瞬间铁青,而后便是对他压根不作理会。
而后他便陪着明德帝逛了御花园。这一逛便是一下午。
明德帝终于舍得对他说一句话,却只是一句:“朕记得二十年前,我们兄弟几人最喜欢的便是赛马,而后便是切磋武艺。那样的日子好不逍遥。”
穆宗泽不太能明白明德帝话,便只是静静聆听着,明德帝却是转过身对他道:“三弟,你可知我这一生最自豪的便是什么吗?”
不是朕,而是我。
穆宗泽摇头。
这些年他时刻谨记一句话。君臣有别。
如今明德帝是君,他是臣,即便昔日是结义兄弟,那又如何。
终究,一切都变了。
“我这一生,最自豪的事,一是安定天下,二是找到了能替我安定天下的人。”他微眯着眼,刚下过雪,四处都明亮得让人睁不开双眼。他低声说道:“我将这江山安定的任务交给了你。三弟,你可明白大哥的一番心思?”
穆宗泽微微一愣,心底一时竟是愧疚难当。
而后这事他便半点不敢提。
穆宗泽看向萧玉宁,道:“宁儿,我本想着辞去三军统帅一职,从此以后便永远陪在你们身边,可终究发现自己太过自私了些。”
穆芷苓听后,面色一红,猛地站起身,道:“爹爹自私的从来都不是你!他才是最自私的那个人!”
穆芷苓所谓的他。便是明德帝。
穆芷苓终是忍不住大叫着出声。
萧玉宁呼吸一滞,听着女儿的低吼,朝她摇摇头。
穆芷苓却不管不顾,继续说道:“你为了守住他的江山。拼死拼命,可是他呢,他却觉得爹爹你是居心叵测。爹爹,你这样为了他,值得吗?”
穆宗泽脸色一红,面容上多了几分严厉。道:“胡闹!苓儿,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饶是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他也不允许她这样胡闹。
他之所以想要辞去军职,只是想着多些时日陪在妻儿身边。这本就是自私至极,他因此自责了许久,岂能让穆芷苓再说明德帝的不是。
穆芷苓突地跑了出去。
她不后悔自己适才说的那些话,爹爹就是愚忠,太过相信明德帝,所以才会导致前世那般的结局。
所以她即便知道自己那番话,是大不敬,还是说了。
她无法忍受明德帝的无耻,也无法忍受爹爹永远被他蒙在鼓里。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消除明德帝在爹爹心中的地位。
晚上从萧玉宁房中回来后,穆芷苓便召来之前萧玉宁替她寻来的那两人,吩咐那两人去长房探听情况。
适才她的心中总是涌出一丝不安,可到底为何不安,却是又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莫不是因为适才对爹爹说了那样的话,只怕也不是。
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穆芷苓将贝壳抱在怀中,便沉沉睡去。
而牡丹苑这边,穆芷兰房中的灯一直未灭,心里想着自己很快便要嫁人了,穆芷兰心中五味陈杂。手上一遍又一遍地缝着嫁衣,这已经是第三遍了……
忽地窗外有了声响,穆芷兰放下手中的针线,将缝制好的嫁衣放在床上,朝窗外探去。
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唤了贴身丫鬟的名字,也没有人回应。
长舒一口气,许是自己看错了。
穆芷兰回到床上坐下,再次拾起手中的嫁衣。
却在这时,灯突地灭了。
穆芷兰惊恐地站起身,寻找火折子,想要将那灯点亮。
可四周漆黑如墨,她压根看不到路。
她摸索着,唤着丫鬟的名字:“秋若,秋枝……”
声音越来越大,可依旧没有回应。
穆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