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一下,傅随安心都拎起来了,心急如焚地看着他莫名地蜷缩在轮椅里,听不真切他到底为何捧着她的脸,到底又在说些什么,只是当他唤出“明晰”二字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知为何,竟然五脏六腑竟然撕心裂肺地疼起来,下一秒回神过来就像在梦里一样泪痕满面,呐呐不能语。
连忙送进了急诊,柏谨言是胃穿孔。
婆婆接到电话赶来的时候,脸色都青白了,来回踱步,最后哽着声音问了她一句:“你,你给他吃辣椒了?”
浑身剧烈一阵,她幡然意识到他竟吃不了辣。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吃不了辣,我……”她忽然胡乱地不知自己在说什么,摇头晃神之间眼泪直流,“妈,我真的不知道,他说没事的,他跟我说……”
浑身一凉,脑子却热了,她耳边忽然响起他反过来问她:“你呢,你喜欢吃辣吗……那就放吧。”
忽然戛然而止,傅随安仿佛将什么咽了下去,咬着唇沉默了下来,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他为何这样,他为何这般待她青眼,待她如此。
幸得她突然的缄默没有引起展母的注意,毕竟她也是在慌乱中,何况展母如何能怪傅随安,她一向明理,自然知道自己未来媳妇不谙自己弟弟的口味是正常的,何况本来就是帮忙,又岂非是像保姆阿姨那样是一向拿人薪水的义务,然,始终他是她最疼爱的弟弟,竟然没来几天便送进了医院,这让她怎么和已过世的母亲交代。不过,万幸,随安打电话来的时候自己父亲不在身边,否则以父亲疼爱柏谨言的程度,恐怕几天几夜都没办法睡好觉了。
定了定心神,展母也不再多话,直接拉着傅随安的手坐在医院走廊里的休息座椅上,低声道:“……这个事情千万不能在老爷子面前提起,这几天我请个阿姨来,你上班有空也来帮我盯着点。你和嘉瑞也快结婚了,咱们亲戚这边可不能出什么乱子,你们结婚,谨言是一定要到场的,他在我们家的地位我想你也是知道的。等等你有空给嘉瑞打个电话,跟他说下情况,省得等等他在外面时不时地给他舅舅打电话问事情,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打扰他了。”
听在耳里,傅随安低低颔首应着,心却沉得如千斤包袱,压得她莫名喘不上气。傅随安的手脚都冰凉得刺骨,似乎脸上还残留着他意识模糊时触碰她脸颊的温度,她看不清他眼里的意味,她更不想明白……她只觉得心底的某一个静谧的地方正涌着寒流,分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觉得百味夹杂。
埋首在自己凉薄的双手里,傅随安瞬间艰难地想放空自己,隔绝外界所有的事与人。
可以探望的时候,展母进了病房,傅随安刚好接到展嘉瑞的越洋电话,她听到展嘉瑞声音时,鼻头不由一酸,低低唤了他一声:“嘉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