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津,战争并没有如期而至。/
袁曹两军,在延津附近对峙起来。不管是领兵的夏侯渊,还是蒋义渠,都没有率先发起进攻的打算。两军相加,兵力约莫超过了十万人,一旦打起来,必然是惊天动地。好在大战将起,将领们还算沉稳。
无论是黄河对岸的蒋义渠,还是驻扎在黎阳的袁绍,都不知道,曹操已经率领虎豹骑离开了延津,奔袭白马渡而去。
建安五年(公元200年),4月,白马渡附近。
刀枪林立,杀气如森,两万河北军在刘延的白马大营外列阵肃立。
无数的飞鸟从栖息的树林里仓皇飞起,杂乱的鸣叫着,穿过初升的太阳。自黄河而来的狂风,如刀锋般刮过白马大营,寨墙上的滚滚浓烟渐渐消散。
不得不说,河北军名不虚传。
摄人心魂的气势,竟然让骄横的狂风不得不安定下来,在庞大的军阵前戛然而止,只有无数面大旗还在轻轻飘动。
上百面黑色战旗,在风中如滚滚巨浪般卷动,旗面上,斗大的的“颜”字,格外引人注目。
大旗之下,军阵之前,一名身材魁梧,面色冷峻的将军,正轻皱着眉头,注视着西面的宽阔大道。
他身着精致坚固的黑色铁甲,手持一柄锋利的混铁长刀,双眼半开半合之间,闪烁着炯炯的光芒。
他,就是河北上将,颜良。
数十骑斥候,自西绝尘而来,穿越了层层哨戒,直抵颜良马前。
这是颜良派出去的斥候中,最后回来的一批。
“禀将军,上万曹军正向白马急行而来,前锋已至二十里处!”领头的斥候,翻身下马,高声说道。
只见颜良闻言点了点头,口中喃喃说道:“果然不出所料!”
左右诸人,听了这斥候口中的情报,无不色变。即使是自诩智计百出的郭图,心中也是有些没底。
就在这时,颜良的心腹部将马延开口奉承道:“曹贼攻打延津果然是声东击西,将军当真是料事如神啊!”
颜良听了,只是自矜的一笑,并未说话。
郭图则微微侧身,看了身边的颜良一眼,心中暗道,这颜良此人果然是深藏不露。前几日自己还疑惑颜良的举动,今日却完全明白过来。看来,颜良此人不容小觑。出身不同阵营的郭图,心中不禁蒙上了一层阴影。
淳于琼倒是没有郭图想的那么多,在他看来,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
只见颜良嘴角微微一撇,将手中混铁长刀一横,厉声喝道:“曹军将至,全军准备迎战!”
随着颜良的命令,阵中令旗挥动,两万河北士卒,纷纷神经紧绷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刀枪。颜良也紧握着手中的长刀,目光如箭,直视前方。
很快,宽阔的大道尽头,滚滚的烟尘飞舞起来,众多的战马和人头在烟雾中时隐时现,这支疾行的军队,就仿佛是从地府中挣脱出来的鬼魂一般,面目狰狞骇人的朝着河北军的方向扑来。
颜良此时,信心满满,因为早就得到消息的缘故,颜良自认为准备很充足。
即使颜良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曹军最精锐的部队,一万虎豹骑,可他照样是怡然不惧。
天边那漆黑的线条,变得更加粗重,悠扬的号角声从天际传来,那空洞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一般。
河北军已然布起了大阵,步兵在中间,骑兵在两翼,弓弩兵在前,枪兵在后。士卒们紧握着手中的兵器,瞪大了双眼,抬头望着即将杀至的敌人。即使河北军久经战场,训练有素,在庞大的骑兵面前,依旧会感到心中忐忑。
一万骑兵,自西滚滚而来。
马蹄踏在黄土地上,烟尘滚滚,大地震动,颜良似乎感到自己的耳膜在隆隆作响,猎猎狂风呼啸着,仿佛像刀子刮在脸上一般。
颜良的双眉仿佛凝成了一条线,只见他再一次紧了紧身上的铁甲,手臂上的青筋如虬龙般凸起,混铁长刀也被握的更紧了。
“擂鼓!”颜良扬起手中的混铁长刀,高声喝道,这一声犹如雷鸣一般,让一旁的郭图浑身一震。
随着颜良的命令,上百面战鼓隆隆作响,震耳欲聋。
十里外,狂奔而来的虎豹骑,却突然停了下来,减弱了冲势,结成了军阵,缓缓向前。
“曹”字大旗下,一名年轻的将领,横刀立马,正是虎豹骑统领曹纯。曹纯的面色有些发白,身体还没有好利索,那一次围攻吕布,让他受了不小的伤。
曹纯也是军中宿将,作为曹操的族弟,一向为曹操所信重。
此时,曹纯的目光,有些凝重。明明是长途奔袭,可看河北军的样子,完全是早有防备。难道说,自家阵营里有了奸细?曹纯暗暗想到。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骑从后军飞奔而来。
这人身长九尺,伟岸健硕,面色赤红,如同烈火一般。美丽的长髯过腹,一双丹凤眼半开半合,不怒自威。他正是已经投降了曹操的关羽,关云长。
“子和,为何不按曹公之令,发动突击?”关羽直奔阵前,声音如洪钟一般,开口问道。
曹纯微微皱眉,他并不喜关羽此人,总觉得自家主公在关羽身上是白费功夫。不过此时,他还是开口答道:“云长且看,敌军阵势严谨,旗号肃整,看起来早有防备的样子,依我看还是等主公后军到了,再做打算!”
关羽闻言,冷哼一声,斜睨了敌阵一眼,嘴角微动:“曹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