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水战落下帷幕的时候,这场战争仍然没有结束。t
蒯越和文聘率领的30000荆州兵,终于抵达了柴桑城。
然而,迎接蒯越和文聘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江夏水军先胜后败,几乎全军覆没,左先锋张硕战死,右先锋陈就被俘,左右先锋接应使黄射独自逃回。
不足3000的江夏水军狼狈而回,当黄射看到一片狼藉的柴桑水寨时,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这一次,败得太惨了。
当风尘仆仆赶到柴桑县外的蒯良和文聘见到黄射时,原本容貌俊朗、剑眉星目、气质fēng_liú的黄射已经变得病怏怏了。
面色蜡黄、形容枯槁、头发杂乱干枯,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贤侄还是先回江夏养病吧!”蒯良虽然和黄祖不太对付,可是看到黄射这幅样子,也是有几分不忍。
文聘出身南阳豪强,与出身士族的黄射并未有什么交集。不过看到黄射这幅模样,也是心有戚戚然,随即也出言符合道:“黄兄如今大病未愈,不如暂且回江夏养兵,来日再战!”
黄射听闻二人出言,在侍者的帮助下,挣扎着起身。
只见黄射眼窝深陷,勉强站立着,紧紧抓着蒯良和文聘的双手,开口说道:“叔父,仲业,我不甘心啊。我愿率水军残部攻打柴桑水门,还请不要推辞!”
蒯良闻言,心中暗骂黄射不识抬举。
虽说荆州蒯氏和黄氏不睦,可蒯越也不希望黄祖把丧子之仇按在自己身上。万一黄射死在这里,自己可就是惹了一身骚啊!
至于用水军攻打水门,蒯良不认为还有必要。
虽说江夏水军几乎全军覆没,可好在江东水军也没剩多少。
如今只剩下单纯的陆上对决,正是蒯良和文聘大展身手的好机会。
蒯良一小会儿的时间,脑子里已经转过了不少想法。他将目光转向了文聘,见文聘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蒯良也算是一流的智者,他已然明白了文聘的意思。
文聘的意思是说,若是事情有变,他愿意为蒯良作证。
说白了也就是,万一黄射在柴桑城下死了,文聘愿意出面,替蒯良向黄祖作证,是黄射自己执意要留下的。
说起来荆州的权力结构比较奇怪。
刘表在荆州的权力要比其余诸侯弱许多。
主要原因便是刘表当年单骑入荆州,没有自己的嫡系亲信部下。刘表之所以能坐稳荆州牧之位,在相当程度上是因为荆州世家的相互制衡。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
刘表也将自己的力量渗透到了荆州的不少地方,拥有了大批自己的嫡系部下。
比如文聘便是刘表极为信任的部将之一。
除此之外还有刘表的侄子刘磐,其为人骁勇,被刘表任命为长沙太守。刘表的外甥张允也被任命为水军校尉,掌握着一部分襄阳水军。
虽然说荆州的权力架构比较松散,但是在某些问题上还是比较一致的。
尤其是在针对江东的问题上,刘表、蒯氏、蔡氏和黄氏这四大势力的态度完全一致,那就是敌对和打压。
相反,势力稍弱的庞氏和王氏却并不坚决,包括马氏、邓氏等小士族也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毕竟他们并非荆州内最大的利益既得者,甚至相对的属于利益被倾害者。
于是乎,刘表讨伐孙策的计划还算顺利。
蔡蒯黄三家都算是比较合作。蔡家在后勤方面一路绿灯,蒯家派出了蒯越出马,黄家更是直接出动了上万水军。毕竟黄家面对孙策的威胁最为直接。
既然有了文聘的暗示,蒯良自然无所谓。
你要找死,aes?
有着三万大军攻打柴桑县,蒯良的把握还是比较大的。
在文聘和蒯良到达第二日之后,荆州军终于开始了进攻。
柴桑城头上,驻守西门的彭泽都督府都督徐盛手扶长刀,犹如刀削般的脸庞上充满了坚毅。
其余侍卫司校尉吕岱、宋谦各自驻守南门和东门。
鄱阳郡都尉孙贲则领4000郡兵驻守北部的水门。
随着隆隆的战鼓声响起,无数的荆州军士卒朝柴桑县城蜂拥而来。
水门紧连着长江水道,北边已经出现了数十艘江夏水军的战船,面容蜡黄的黄射强打着精神,扶栏而立。
一段黑漆漆的长条形物体往水门缓缓漂去。
“将军,敌人来了!”一个士卒开口喊道。
驻守水门的孙贲闻言望去,也看到那缓缓漂来的长条形物体,这东西黑漆漆的,粗长无比,仿佛是一条丑陋的巨蛇浮在水中。
这当然不是什么巨蛇。
“这是攻打水门的攻城锤!”有经验丰富的士卒开口说道。
孙贲当然知道这玩意是什么东西,说起来也简单的很,不过是砍下一颗粗壮的大叔,削其枝叶,只留主干,前头削尖,给包上铁皮罢了。
只不过虽然简单,倒是实用的很。
数十名士卒隐藏在水中,推动扶起的攻城锤,猛击水门的栅栏,虽然无法撞断铁棒,但是却能够撞变形,撞出一个大洞,便于敌军攻入。
推动攻城锤的士卒就隐藏在水中,用芦苇管呼吸。
孙贲冷笑一声,挥了挥手,百名弩兵持弩上前,瞄准了越来越近的攻城锤。
当巨大的攻城锤即将撞上水门的时候,孙贲高呼一声:“给我射!”
一百支弩箭同时向攻城锤射去,单发弩箭的弩势极为强劲,要比寻常的弓手用制式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