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元香坐在灯下给昕哥儿的衣裳缝缝补补。便是岁月流逝,似乎也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半点痕迹。
兴许是心放宽了,亦或是她如今真的不再为往事所执迷。她整个人都散发着几分浓浓的淡雅,又满是让人着迷。
很难想像,这个端庄又不失美丽的妇人当年竟是被人赶出家门的下堂妇。
本该被人鄙夷和嫌弃的下堂妇,愣是让她活出了别样的风采。
如今的她,再也看不出当年歇斯底里的痕迹。
因为爱,所以迷失,所以歇斯底里。
“夫人,小公子今儿又被先生留堂了。让您先用膳,晚上公子再回来陪您用些。”嬷嬷如今眉眼间有些皱纹,但却没有半分忧愁和低落。要知道当年被赶出府门时,嬷嬷觉得天都塌了。
沐元香恩了一声,放下衣裳。
便是如今家里什么也不要缺,但沐离昕所穿所用都是她亲手所做。有时候她还给莫青叶家的两个包子做一些,整日倒也有事做。
“那孩子定是又顽劣了。也不知像了谁。”沐元香笑着道,神色间却有些淡淡的骄傲。
嬷嬷瞪了瞪眼睛:“夫人您可不能冤枉小公子,咱们小公子如今可是国学院里最小的孩子,那学问,就是夫子都夸赞不已。咱们小公子,那是顶好顶好的。”嬷嬷对于沐离昕,可是当作亲孙子还宝贝的。
“噗。”沐元香捂着唇轻笑一声,在微光下身影很是柔和。
“嬷嬷你且莫要夸他了。到时候又要去握瑾怀瑜面前炫耀,估计还得哭着回来。”沐元香想想就发笑。昕哥儿确实有几分天分。许多东西见一眼便能举一反三,四岁进国学院,回来时可得瑟了。
那日拎着书本去握瑾怀瑜面前得瑟,哪知回来后便哭丧着一脸黑黢黢的回来了。
沐元香问他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得自家儿子吃瘪。
握瑾怀瑜两岁多,正是调皮的时候。那会儿又住在国师府,国师你说他会带孩子吧,问题是国师府三两日又被人炸了,要么就是起火。要么就是鸟兽虫鱼围攻啥的。据说惹得国师府外最繁华的一条街,那地价蹭蹭蹭往下落。尼玛,有风险啊。
你说他不会带孩子吧,问题是那俩孩子在外人面前聪明伶俐又乖巧可人。一转身,擦,又是个熊孩子。不过在所有人眼中,那都是乖乖儿的典范。
就是每个家长口中的别人家孩子。所有小朋友公敌的那种啊。
那日自家小宝就欢欢喜喜的去了,神色间还颇有些得意。到了大国师府也不怯弱,说来也怪,外边人怕大国师怕的要死,这三孩子却是丝毫感受不到大国师身上那种威压。反而觉得亲近。
小家伙自己拎着包,敲开了门。蹬着腿儿找到了自己小伙伴。
握瑾怀瑜两人正在大树下玩那诡异的游戏,啥游戏呢,蚂蚁蚂蚁排排坐,小虫小虫地里走,小鱼小鱼水里游...问题是你见过那些鱼在塘边争先恐后要往上面蹦么?你见过蝴蝶小鸟放着翅膀不用,摇摇摆摆在地上溜达死活不肯飞么?
旁边元宵更是花着一张脸,据说是在研究啥杀伤力极大的武器。
大国师就是这么笼络他的。
“我今儿去学院了。夫子夸我聪明。我所有的书本都会做。”四岁的昕哥儿一脸的严肃。拎着小胸口啪啪作响。这也是正常小朋友的打开方式。
汤圆看了他儿略不懂。若是莫青叶在此就会觉得很熟悉,那宛如智障一般的眼神....
元宵擦了擦手上的灰,又成功在脸上擦出两道黑印儿。“咱们打个赌怎么样?”两岁多的元宵看了眼迷迷糊糊的妹妹。
汤圆秒懂,嗯了一声,重重点头。
“怎么赌?”昕哥儿细细的嗓音问道。沐元香其实是很清秀可人的女子,若不是那些年为滕王爷付出一切,估计也不会变成后来的剽悍王妃。自然昕哥儿便也是可爱的小公子一枚。
“娘娘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对着老天爷说,你是最聪明的。老天爷会告诉你答案的。”元宵正儿八经道。若是能忽视他小手指轻点,每次作弄人时的习惯性动作,估计也就是孩子间的寻常玩笑罢了。
昕哥儿信了。
就差发誓赌咒了。
只见那俩包子飞快的对视一眼,然后汤圆眼睛微微一眯,天空便快速的划过一道细微的闪电。
卡擦,直接劈在昕哥儿举着的书本上。轰的一声,那小包里便燃了起来。
昕哥儿条件反射的把那团火扔了出去。然后一脸的呆滞.....次奥,他居然说谎说到被雷劈了.....
元宵看着呆呆的妹妹暗暗点头,妹妹你控制的越来越好了。
汤圆回了个客气客气的眼神。
昕哥儿哇的一声就哭了,“我居然不是京城最聪明的!”昕哥儿瞪着如水的眸子。城市套路太深,玩不转啊...
昕哥儿黑黢黢的一张脸,估计是方才那雷劈过来时把元宵手上的东西引燃了。这大树下一团黑烟,三人熏得跟碳似的。
昕哥儿小手一抹,就是一道白印,见两个小伙伴也不劝劝他,顿时觉得内心受到了伤害,连都不要了。转身就蹬着腿儿跑了。
回去找娘亲寻求安慰....小伙伴太变态,肿么破!
两只包子眨巴眨巴眸子,汤圆弱弱道:“娘亲说不能欺负弱者。”
元宵看了眼情商严重不在线的妹纸,“你看他课本了么?那是国学,据说平均年龄在十二岁以上的课程。而且夫子还是满京城筛选。”很难想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