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可真急,这么久都能等下去了,偏生这一会儿一直吵闹个不休,就是不知是不是在故意扰乱祭司大人心绪。”袁松躲在金城主女儿身后,金书弈身子微怔,竟是没敢再看她爹一眼。
金城主面色阴沉,冷哼一声便不再说话。
只要挺过今晚,倒是大周流言满天飞,主子便会把他派出去。
至于女儿,他还从未想过女儿会不会跟他走。在他眼里,跟着自己锦衣玉食,女儿一直过着人上人的日子,只要不是傻子都会跟他离开。
改朝换代,适当的血腥也是必然的。南城,就当为新帝谋福祉了。那是他们的福分。
大国师衣决飘飘,脸上一派淡然。眼神却扫视了底下那些信仰他的民众,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些信仰他的人吧。当年与碧玺一起时,也并未与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交流。只是觉得他们需要什么,便给他们什么。他和碧玺,只要站在高高的神坛便可以了。
如今近距离面对那些人,他竟是生出了几分紧张。大国师微微移开了眸子,踏步而上。
明明只是一脚,瞬间便站在了梁念雨身上。“罢了,你起来吧。”语气淡然。
梁念雨身子一滞,肩膀轻轻抖了抖,眼眶微红。从莫青叶回了国师府,这是她第一次见得师傅。曾经那个最让她敬畏的师傅。从她进国师府的第一日,她便明白,师傅是站在最顶尖的那位。从来,她都是小心翼翼的在跟前。话,不敢妄为。即便她私下有些嚣张跋扈,却从来不敢在师傅面前露出分毫。
梁念雨踉跄了一下身子站了起来,肚子还是微凸。静立在大国师跟前,顺从的低着脑袋,丝毫不像莫青叶那般挺直了脊背,在大国师面前也丝毫不买账。
“是非黑白。金城主明白就好。但我国师府的人,可不容许任何人轻视。”大国师轻笑一声,犹如泉水叮咚般清冷。眉眼散去了几分高高在上,但也令人不敢直视。
金城主面上笑笑没说话。即便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但没证据他可没什么好紧张的。他好歹是官员,且还身处重地,要想把他拉下马,只怕也来不及了。只待明日流言传出。他的任务便完成了。
白子晋眼眸从梁念雨身上移开,见她没了平日的张扬,如今那般惶恐,心里也微酸。从他第一日被大国师带回府,便知道自己是会一直陪着她的人。如今身份转变,白子晋心里的纠结是显而易见。
底下的民众跪拜在地,见大国师手一挥,便安静的跪立在了原处。虔诚的几乎想要把心掏出来表心迹。“求大国师救救南城。”众人低低的抽泣。却又带着期待。
心里也有几分庆幸,还好有国师。这几乎是他们最后一丝希望。早已疲惫的眼中都带了两分希冀,让整个人都显得明亮了些。眉眼处更是多了些变化。
莫青叶心神一震。只觉从四面八方汇来一股股极为精纯的力量,一点点沉入她身子。她抬眸一看,却见大国师周身并无一丝变化。仿若是个平凡人一般。
大国师默然,只微闭了眸子,低低的吟诵起那些生涩又熟悉的祭祀祈福祝语,周边身上穿着祭祀服的童女都开始跳起了巫祝舞,这是每年祭祀雨神娘娘都必跳之舞。满眼都是庄重,信任,这是在让老天爷看见百姓的诚意。
那些孩子脚下如带了灵气,一踮一踮。灵敏轻巧的绘出了一个个古朴的图案。底下的民众低低的颂起了巫祝祈愿的巫歌。
一声声仿若敲打在众人心上。让人一听便忍不出沉了心神跟着一起汇入其中,此时,所有人都未曾注意,延着莫青叶脚下开始蔓延。一股细碎的微风一点点吹过所有人身边。触及之人皆扫了浑身的疲惫。神台都逐渐清明。
微风拂过周围的落叶,拂过干枯的小草,拂过一池死水,拂过了漫天的风雨。那些还站着的小年轻眼神瞪得如铜铃一般,却只觉从身边骤然冒出一股威压,渐渐让他们额上起了细汗。大手微微颤抖。心里跳的逐渐有些慌乱。
祭祀的低语越来越大,甚至让人生出一种忍不住也要跟上去一起吟唱的感觉。方才还厉害的很的小年轻,面上带了些惊恐。只觉天威又重了几分,压得脚下一软,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此时却没人去嘲笑他们,只见那些还站着的年轻人各个都腿软落了下去。那周围掩不住的神威,终究是让他们从心底生出几分惧意,连头也不敢抬。
“噗。”只见他们最前面的金城主一口老血喷出,浑身颤颤右手压着心口,周边的人纷纷跪着退了下去。一时间便空出了一块地。一离开金城主跟前,只觉浑身的压力都小了一些。
金城主眼神死死的瞪着,压抑着心底冒出来的恐惧。却又止不住的想要发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种从脚底冒出来的寒意几乎控制不住。他单脚跪在地上,口鼻都开始出血。让人极其惊骇。
“这是天罚啊,是老天爷降罪了。”有老人开始哭诉,直直的在地上磕头。浑身都在颤抖。
听家里以前的老人说,曾经便有祭司一怒,地动山摇死了许多人。这些也就他们这些老人知道了。
白子晋早就带着常宁站在了莫青叶三步开外,替她护法。
此时满场皆一片跪拜,甚至连山下密密麻麻的人群都没一个站立的,莫青叶那冷着脸却又带着怜悯的模样更是让人惊讶了。
莫青叶一手扶腰,一手轻轻点着,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