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晋眉头微皱,她是知道莫青叶的体质。严格说来,与国师有异曲同工之妙,两人都是那种,若是不伤及本源,能蹦跶几百年的主。
“晚上让师傅看看。你这些时日面色都白了。”白子晋难得的没有打击她。若是往日,只怕又是念叨她太过想念苏谨言,说的莫青面红耳赤就罢了,问题是还真全说中了。这心里总有几分囧囧的感觉。
莫青叶抿了抿唇,眉宇间的郁气散了几分。这才展开笑颜道“行了,我又不是那等娇滴滴的白莲花,不下雨我就焉了么。”莫青叶实在很难想象她若是秦芷荷那般性子,有点什么便长吁短叹。打了个寒颤,止住了想。
白子晋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说。
只是把祭司时穿的衣裳递给了丫鬟,便带着常宁出了门。在外等候。
常宁被莫青叶收做了弟子,但她现在还不是祭司,还没点亮收徒技能,便暂时跟着白子晋。这丫头脸色白里透红,比往日拘在府里好多了。
此时她拉着小师叔白子晋的宽袍长袖,大眼睛湿漉漉的,清澈的一眼就能望进眼底。“我以后就可以跟师傅住一块儿了么?”小常宁早就改口,不叫叶儿姐姐了。莫青叶严格算来又是国师大弟子,是白子晋的师姐。常宁自然唤她小师叔。
眼里的期盼高兴刺的人心里有几分悸动。软软糯糯的声音叫着小师叔,极其依赖。早已没了初进国师府时的戾气。
白子晋微微挪开了眼眸,他虽是十三岁的少年,但心性纯净许多事还不曾明白。只是下意识的有些逃避。仍然把常宁当个孩子。低低的恩了一声。然后眉眼淡淡道“以后你就不用苦巴巴的跟着我学布阵了。”语气有几分他自己都没注意的怨念。
常宁如今十一岁,从小身子弱养在山庄。对世事接触极少,性子极为单纯。但对人的情绪却异常敏感。
此时见大人似的小师叔,又跟往常一般那种让她敬畏的面孔,眼底的光芒便暗了暗。下意识的缩回了手,仿佛被什么扎了似的。小脸有些惊慌,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小师叔。她总是有几分莫名的害怕。想看却又不敢去看。即便他多说一句。这心里都抖的跟什么似的。
“没,没,没有。宁儿。很愿意跟着小师叔。”常宁低低的说了一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只低着脑袋看着脚尖。
白子晋虽然十三四岁,但身高却比同龄人窜出了一大截。此时见着常宁那一脸的胆颤心惊和惊慌便莫名的不喜。
明明对着莫青叶那死丫头还能喜笑颜开的。难不成,他真就怎么丑?
白子晋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待反应过来顿时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顿时便不去计较心里那几分莫名的感受。直接就扔到了天边。脸色瞬间恢复了在外人面前的清冷。“罢了,你是师姐的弟子便由她自己操心吧。”
说完便走了出去。
常宁巴掌大的小脸上一愣。大眼睛里有些迷茫,还有些难过。微微摸着心口,似乎有些不舒服。
她从未想过,她朝着白子晋的靠近完全是下意识。便也没在意自己被忽略的难受感。但小脸上还是多了一抹黯淡。只低着脑袋站在门口等师傅。
莫青叶回房穿了白子晋送来的衣裳。那古朴玄奥的图案,与上次成亲时的又异曲同工之妙。但似乎更为震慑,即便是莫青叶远远地看了一眼。心口也有些生疼,不太舒服。
莫青叶知道。这是发自内心的敬畏。
此时才有了几分承继大周风雨祭司的责任。
小西眉头轻蹙,看着床榻上办开的衣裳额角跳了跳。莫名的想起了那日,姑娘成亲换衣时,一屋子看见这衣裳都没忍住劈里啪啦跪了一地的事。此时见着这件,心里都有些发毛了。
微微闭着眸子,手上轻颤的侍候着她穿上了祭司长袍。小西额间的汗都快滴下来了。
忍不住退在三步之后,一抬头,初初打量了一眼。心底微震,脚下很是用了几分力气才站稳。
“少夫人,我们出去吧。国师已经派了马车,即刻进宫。”这是属于国师府之人才有的荣光。可随时进宫。但今儿是少夫人的大事,可不能去晚了。
更何况,她没去,这宫里也不会开宴。但总不好让皇上等着的。
莫青叶点了点头,便与丫鬟一同出了门。
常宁候在门口,视线微微一凝,小脸有些恍惚。只觉膝盖一软,“师傅。”声音有几分敬畏的颤抖。
莫青叶心里叹息了一声,大国师为了她的回归,还真是下血本了。也不知是想要补偿那过去错位的十多年,还是想要昭告天下。但这对莫青叶来说都只是形式而已。
轻轻一拂,常宁便觉浑身的压力减轻了不少。看着师傅,不自觉冒出来的敬畏之心让她都有些迷瞪。
一路上的下人丫鬟都打发了。想必也是白子晋料到了这种情况。
即便是不信国师的话,此时见得周围人颤巍巍有些晃荡的脚步,白子晋也低叹一声。双生胎又如何,中间的差距自然是不言而喻。
梁念雨也是穿过这身衣裳的,师傅不知道。只有他和念雨知道。就在莫青叶身份确定的那一日。梁念雨央求了他,以前那高高在上的师姐,似乎一日之间便没了那层光环。让他颇觉不忍。她穿了这身衣裳,高烧了好几日。并且对旁人无一点异样,更何谈震慑。白子晋轻轻抿着唇,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这么多年一起长大,说无一丝想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