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都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两人待吃了响午饭,苏谨言便匆忙离去了。
只是相比起来时的疲惫,走时那脚步微轻眉头高挑的模样,任谁见了只怕也得说一声二爷果真是极宠莫姑娘的。不知不觉又坐实了府上未来主母当家的言论。
当然,将军府的人反正一直是这么觉得的。外边的传言听了大家也只是笑笑。毕竟,她们看到的远远比旁人多。
自家姑娘在二爷的心里的份量远远重多了。
听说苏二爷后院以前种着一片心爱的紫竹林,平日里下人都不敢踏足半分。有年听说苏黛进去折了两支还被关了禁闭,京中的姑娘不少人想进去探望一二却连门都未曾进到。
哪知那莫姑娘,听说进府第二日便让人把那些紫竹连根拔尽,据说原因只是因为不能吃竹笋。结果便是,紫竹拔了种上了每年都要冒新笋子的翠竹。苏二爷也只能在一旁看着,还得强装欢笑的替她种下去。
类似于此的事儿每天都能听见新花样。无一不是,莫姑娘还未过门便住进将军府,还恬不知耻的掌起了家。当然,嫉妒的那些全是女人。
莫青叶让人收拾了午饭下去,眉眼有些无奈,嘴唇还有些红肿,脖子间的红痕也被自己用衣衫盖住了,这才觉得自然了一些。莫青叶暗自嘀咕,这丫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与梁念雨同岁之后直接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以前还顾念着她年纪小,可与梁念雨同岁的话,那她明年就能及庰了。而且还是年初。
她的生辰是由林氏捡到她那日开始算的,自然比起真实的小了不少。
吃罢午饭,雨珠子这才小了一些。
房里几个丫鬟各司其职,只是画夏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画春眉眼带笑,还有些幸灾乐祸。“姑娘今儿穿的是淡粉色,倒是与那支碧绿簪子挺配。不如画夏把那支簪子拿来给姑娘试试吧。”画春娇俏的脸颊一笑,却是吓得画夏脸色瞬间白了。
小西皱了皱眉,本想呵斥两句。却瞧见画夏那脸色似乎不太对劲儿。“画夏,把簪子拿来看看?”
莫青叶也抬头,正瞧见画春那眉眼掩不住的嘚瑟。心里忍不住一滞,这画春与当时她找来时变化可真不小啊。连浑身的气运都不一样。
画夏哆哆嗦嗦。‘噗通’一声便跪下了。“姑娘饶命,姑娘饶命。是画夏保管不力,求姑娘责罚。”画夏轻低着头,满眼都是惊吓。只是又带着一抹坦然。
小西脸色一肃,目光深沉。“画夏。好好说话!怎么回事?!”姑娘的东西都是二爷搜罗来的,样样皆不是凡品。更何况她如今是府里的大丫鬟,出了这事儿难免也让她脸面无光。简直是打她的脸。
莫青叶静坐一旁并未在意,只是细细的听着。画春眉眼有些不悦,她不是脾气很是暴躁么,怎么没动静。
莫青叶若是知晓定会嗤之以鼻,她是容不得自己受委屈,但又不是没脑子。
“画夏明明每日都有清点梳妆台,可是前儿早上一来便见东西丢了三件,全是姑娘平日里不常用的。奴婢想着是不是谁见着好看偷偷借用去了。奴婢便自己在偷偷找。”画夏都快哭了有没有。她就知道厨房比姑娘房里好混。
莫青叶喝了口红糖水,这还是苏谨言让竹子端来的。竹子端来时脸色爆红。
当然,饶是莫青叶脸皮厚也有些不好意思。她这两日小日子来了,苏谨言常常差人过来送水送吃食。“可有谁来过?”莫青叶喝了口,眼中有些惬意。
一屋子人都静站着不敢吭声,姑娘房里丢了东西谁也逃不开审问。
画夏眼中有些挣扎,那日她是看着王嬷嬷进来的。但是王嬷嬷是二爷的奶嬷嬷,难不成还来偷主母房里的首饰?只怕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这般一想,便嘤嘤的啜泣了起来。
小西正板着脸想审问,那厢南云轻敲着房门禀告道。“姑娘。滕王妃递了拜帖过来,这会儿已经快要到正厅了。”滕王是圣上的嫡亲弟弟,一直是个闲散王爷,也没实权。不过日子倒是过的逍遥。
其实严格说来。能在惨烈的皇权更替下还能保住一命,他那王妃出了不少力。甚至以前那娇俏的容貌盈盈一握的腰肢,如今连平凡妇人也不如。这也是为什么滕王妃如今对他过多管教,滕王却依然敬着她。只是敬重与爱情到底是两码事。
但是在这个时代,很多夫妻之间都只是相敬如宾的。甚至相敬如宾已经是最好的了,但以莫青叶的了解。只怕滕王妃这般想引起滕王注目,恐怕不只是想得个敬重罢了吧。她也只是个可怜的女人。
南云淡淡的扫了眼地上的画夏,眉头轻皱。
莫青叶站了起来,小西小北自然的上前替她整理衣衫。
“画夏先下去吧,此事我不希望在外边听见任何风声。且去看看滕王妃吧。让小东把昨儿新做出来的奶茶冻和点心拿些出去吧。”前段时日苏谨言得了些好茶,莫青叶直接给熬成了茶叶,做成了茶冻。或着淡淡的奶香,连苏谨言也吃了不少。给苏黛送去的也吃了个干净。
本来夏日里加着冰吃更好,但加热一番喝了也挺暖和。莫青叶喜欢那个味儿,便由着小东和画夏在厨房里折腾了。
且说那滕王妃,她也不是没来过将军府。
第一次来将军府还是三年前,那时她与滕王成亲不过两年,却迟迟无子。那时听说苏将军走南闯北见识广,滕王便带着她来了次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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