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伯安公,我……”
刘虞微笑着看向他:“子昂,你我相从虽不过数载,但我知道,我没有做成的事,你有可能会做到。真希望上天多给几年,我运筹在后,你冲锋在前,为大汉,为百姓,再争回一个太平。”
朱广无言以对,直感觉鼻头发酸。
刘虞似乎也伤感起来,久久无语。
“我会上奏天子,表你为大司马、骠骑将军、邺侯,督北方四州事。”
“这,末将何德何能?”这一句,朱广绝对没有虚情假意。他现在虽然是左将军,都亭侯,手里握着几万兵,名气也算大,可跟袁绍等人比起来,差距还是明显的。督北四州?开玩笑?
而且最要命的一点,他才二十出头,一般人在这个年纪作个县令都算不错了。人家袁绍天之骄子,也在三十好几才当上右将军。
你朱广凭什么?
刘虞轻轻摆了摆手,笑道:“你别当真。”
嗯?不是?都这当口了,您老还有心情开玩笑?
“有时候想想,这处理朝政跟行商作买卖一样,就是讨价还价。我如果不喊得高一些,人家一通砍下来,只怕什么都不剩。督北四州,袁家一定不会同意,希望能留下官爵和冀州。”
当下计议已定,刘虞坚持亲笔写奏表。朱广在旁边看着他写字都费劲,心里总觉得堵得慌。
奏表写好以后,刘虞还想去行宫亲自面呈天子,这下朱广说怎么也不同意了。张仲景和华佗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自己哪怕得到了冀州,能心安?
刘虞这道奏表是当天晌午之后送出去的。说是说表奏天子,但刘辩不到亲政年纪,其实就是送给袁隗看。
袁次阳看完之后,就告诉侄儿,看到没有,人家把价开出来了。
袁绍再一看,还真是天价啊。亏得刘虞,真把朱广当亲儿子一样,大司马、骠骑将军、邺侯、督北四州,这完全就是继承他嘛!
罢!你既要作‘奸’商,那我就当一回恶客!我砍得你体无完肤!
邺城就那么大,第二天消息就在公卿大臣之中传开了。好些人开始着急,怎么个情况?怎么只有朱将军?我们呢?看朱广那样标标致致的‘挺’正面,不会是把咱们利用完就一脚踹了?
连王允都有些坐不住了,只是顾着自己长辈的身份,不便亲自去问。
七月五日,从早上开始,天就‘阴’沉沉的,那乌云就像是压在邺城顶上一般。
朱广起**就到大将军府探望刘虞,还不错,又吃了大半碗稀粥,还跟他说了会儿话。但不是什么国家大事,都是些奇闻怪谈,博君一笑。
朱广想多陪会儿他,老爷了却直下逐客令,说你去忙你的,我至少今天不会死。
刚从大将军幕府出来,天上闷雷滚滚,骑着马走在半路,大雨倾盆,等回到左将军府,都淋成落汤‘鸡’了。
换衣服的时候,连打五个喷嚏。
当时贾诩在堂上等他商量事情,没一会儿,突见朱广穿着湿衣服又风风火火地出来了。
“将军,你这是……”
“我得去大将军府。”朱广嘴里说着话,脚下可没停。
贾和赶紧跟上去:“将军不是才回来,怎么又要去?”
“我连打五个喷嚏,不对头。”
贾诩都听傻了,这淋了雨打喷嚏有什么好奇怪的?难不成就这,你都能联想到什么不吉利的事?话说,将军从来都是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说,现在怎么倒‘迷’信了?
正想劝他时,便看到一辆马车过来,停在了左将军府大‘门’前。
车夫利索地跳下地,把自己头上的大斗笠摘下,一手拉开了车‘门’,小心翼翼地迎车上主人下为。
初时斗笠遮着看不到人,直到对方走到屋檐下,斗笠一撤,右将军袁绍!
袁本初显然是把叔父的话听进去了,没再摆他高富帅的架子,直接正正经经地一揖,和颜悦‘色’地说道:“子昂将军,你这是要出去,还是刚回来?”
“袁将军。”朱广心里装着事,所以不管是语气也好,动作也罢,那显得有些随意。在对方看来,也就成了敷衍。
骄子当时就有些恼火,但想到来的目的,也就不跟他计较。还赔着笑脸:“怎么,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子昂将军连‘门’也不让我进?这么大的雨,总该请我进去喝杯热水?”
朱广不作声。
天地良心,他只是在考虑让谁去一趟,不是有意让对方难堪。
“我忍!小样!等我把天子迎到豫州,咱们慢慢计较!”
贾诩也觉得这样不合适,连咳几声提醒,朱广想了片刻,扭头对他说道:“先生,麻烦你去找齐周和田畴,让他们去。”
贾和本来不想去,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少了我?但看左将军那着急的样子,频频应道:“这就去,这就去,将军只管放心。”
袁绍表现得很有风度:“和先生坐我的车去。左右,我一时半儿也不会走。”
贾诩走后,朱广这才定住了心神,换上笑脸,侧身摊手:“袁将军,请。”
至堂上,只能请袁绍先坐,他自己去换衣服。又让骄子不痛快了一番。
好容易,两人对面坐定,喝了热水。袁绍顾左右无人,打开了话匣子:“子昂将军……”
“袁将军,你我自从洛阳相逢开始,也算得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