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紧随其后,抢出两三步,一回头,发现朱广正看着他。脸上一热,嘴一张,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深深看了朱广一眼,掉头疾步往“中东‘门’”而去。
他俩本走,那一众公卿面面相觑,我们怎么办?袁隗回过神来,一手撩袍摆,一手抱帽子,冲着袁曹二人猛追。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大臣们集体疯跑!
朱广拄着断马利刃,似乎走了神。
主骑郎眼看着连在军营中避难的大臣们也全都落跑了,犹豫再三,小声道:“校尉,全跑了……”
朱广不作声。
闷雷般的声‘浪’逐渐传来,并凉两军就要杀过来了。
坏了!高顺!
心头一震,朱广遍视前方,张辽已经安排得周到,士卒们也严阵以待。这是原本不该出现在这时代的城市巷战,而非旷野之中步骑对阵,并凉两军虽众,但暂时挡住他们不成问题!
一念至此,他将断马一提:“跟我来!”
亲随们没有任何犹豫,他们少小相伴,一起长大,彼此之间如同胞兄弟一般。朱广就带着这不到一百人的队伍绕过了军营,狂奔在小巷中。
眼见全副武装的士卒杀气腾腾,惊慌失措的路人们尽力贴在了围墙上。有一‘妇’人将怀中一对幼儿紧紧搂着,捂住他们的眼睛。
敏锐的感官使得朱广老远就捕捉到了鼓楼方向传来的喊杀声,甚至还有,北城方向?
董卓吕布在抢占城‘门’!阻挡西园军进城!
鼓楼在望!
此刻,不止是朱校尉,就连他的亲随也看到了鼓楼和两侧高台上奋力‘射’杀的同袍们。
当冲散一群奔逃的百姓,转过一个街角时,战斗的场景便清楚地映入眼帘!
高顺带来的四百人据着鼓楼高台防守,而地面,一片黑压压的人‘潮’正在仰攻,想来是并州军无疑。
喊杀声,痛呼声,还有军官的咆哮声‘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
尽管高顺兵少,可他居高临下,并州军又没有攻城用的器械,完全暴‘露’在弓弩之下。而要上鼓楼和高台,只有狭窄的台阶可走……
朱广停住了脚步,将手中断马一举。
正要赶上去狂杀一场的亲随们生生止住!看向校尉时,却发现他望着右面。那个方向是……
皇宫,开阳‘门’。
董璜横着刀,长身而立。他的背后,铁甲武士环立。如果不清楚内情,你会以为他是在保护禁廷。
这位西凉少帅一脸的不快,叔父做如此大事,却派自己来警戒皇宫。这分明是不想让自己立功扬威!怎么地,真要和那反复无常的小人誓为父子?
他身后的西凉士卒们则是惴惴不安。这毕竟是皇宫啊,天子住的地方!咱们这,是造反?能成么?但这不是他们应该考虑的,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听从命令。
开阳‘门’上,虎贲中郎将属下禁军士卒们正惶恐地观望着。既以“虎贲”为号,那不必说,他们都是‘精’悍善搏的勇士,否则,如何护卫天子?西凉军堵住皇宫各出口,他们并不怕,城中传来的喊杀声,他们也不怕。他们怕的是,动‘乱’一起,他们就不知道该找谁询问如何应付了。
“少将军!你看!”
董璜眼一眯,他还没认出朱广,但看到了那丈长的器械。记忆中,当日赶到北芒山下时,有一人手执丈长大刀,坏了叔父好事。
朱广!
他怎么在这儿!
他不是应该……
不容他多想,朱广已经‘操’着断马长刀,身先士卒之前,向他狂奔而来!
短暂的错愕之后,董璜面上杀机陡现,呛一声拔出刀来,厉声喝道:“杀!”当日搜牢之辱已经烙在他的心头,如今一见仇人,那自是分外眼红。奔跑之际,他就瞅准了朱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