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还是换马,这匹实不堪用。”随扈下马劝道。
吕布拍拍了坐骑的脖子,叹道:“我身躯颇重,这马驮了我多年,实在是老了。”
丁原升任执金吾,按说他并州刺史幕府的幕僚们也应该水涨船高,再说执金吾下属编制颇多,给幕僚们安排几个位置不是难事。但他认为,自己改任执金吾,吕布张杨等人就应该等朝廷的安排。
可朝廷里事情一大堆,朱广护从天子还宫,也算件功劳,尚且还被晾着,何况吕张?
进了衙署,问明丁原所在,径直前往。
进‘门’时,见丁原正埋首案间,审读着书,他放轻了脚步,等候在旁不作声。过了许久,丁原看毕之后,又执笔批复,间或叹上几声,他也不言语,似有心事在。
“奉先?几时来的?”
吕布身长九尺,容貌威严,不发怒也吓人。但这丁原若只以相貌论,则更加骇人,属于看一眼就能止小儿夜啼的。
“有一阵了,见使君忙碌,不敢打扰。”吕布上前揖手道。
“坐。”丁原招呼一声,便着手整理案上的书,随口问道“营中如何?”
“一切如常。”吕布答道。
丁原应一声,便没再说话。吕奉先坐了一阵,或垂头暗思,或侧首窥望,几度‘欲’言又止。
丁建阳也没有察觉,只是好大一会儿后,他见自己这最为信任亲待的下属闷着不作声,遂问道:“怎么?有事?”
吕布斟酌再三,道:“今日有同乡故人李肃来见。”
“李肃?他在洛阳为官?”
吕布顿了顿,轻声道:“他在司空董卓麾下效力。”
丁原立时停止了手里的动作,看吕布一眼,皱眉道:“我再三提醒你们,洛阳是非之地,眼下又是非常之时,我们并州军一定要谨慎仔细,不要惹人非议。”
“诺。”
“你去,告诉稚叔,严格约束部属。不相干的人,能不见则不见。”丁原道。
吕布却没动,沉默片刻,终于还是道:“使君,李肃来见我,一是叙旧。二是,代董司空向使君致意。”
丁原一怔,随即拉下脸来。
吕布能为他倚重亲待,自然了解其‘性’格,不敢贸然进言,只得耐心等着。
“董卓官拜司空,又拥强兵在洛阳,我为执金吾,不便与之相‘交’。那李肃若再来,你也不要见他。”良久,丁原沉声道。
虽然料到会是这么个反应,但吕布略一犹豫,还是劝道:“使君,董卓素有威名,如今又升了司空,西凉雄兵不断开进洛阳,可见其志不小。使君还是……”
丁原立即打断:“他是那的事,与我何干?我是朝廷任命的执金吾,不管他有多少兵马,不犯事则罢,否则,我只管拿法度问他。”
吕布听罢,默默无言。
“既如此,那卑职回营了。”
丁原不作声,只点了点头。等吕布退到‘门’口方要转身时,他忽有所感,唤道:“奉先。”
“使君还有吩咐?”
面对自己最得意的幕僚,丁原凝视片刻,道:“你武才具皆足恃,在我幕下贡献颇多,这我是知道的。再等等,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向朝廷举荐你。”
“谢使君。”吕布长揖而出。
就在吕布见丁原的同时,张稚叔已经冒着被使君训斥的危险,偷到了朱广营中。并将李肃到并州军营见他和吕布的事情据实相告。
朱三公子闻讯暗惊!
这一头袁绍声称要去拉拢丁原,还没有半点消息,董卓倒抢先下手了!这可不太妙啊,万一和历史上一样,吕布受了董卓**,反戈一击,杀死丁原,带并州军投奔。那董卓就真的是凶焰熏天,有恃无恐了。
到时,袁绍曹‘操’都跑路,董卓废立皇帝,清除异己,自己别说‘摸’鱼了,只怕一口让他鲸吞了去,骨头渣子都不带剩的!
“奉先公是什么态度?”
“态度?奉先已经去见丁使君了,这有什么不对?”
朱广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次:“稚叔兄,我是问,吕奉先是什么态度?”
张杨一怔,小兄弟满面肃容让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琢磨,答道:“奉先与李肃言谈甚欢。”
朱广心头“格登”一声,说不出话来。
‘操’蛋,吕布这是动了心!他若真倒向董卓,自己最好的结果就是学鲍信那样,引军出走,上山打游击去。
见他神情‘阴’鸷,张杨心里也没了底,催问道:“子昂,难道你认为……”
“稚叔兄,董卓的兵力日益强盛,又新进了司空,他为什么不跟公卿大臣们‘交’往,却通过李肃来见你和吕奉先,想和执金吾搭上关系?”朱广问道。
“这……”
“原因无他,只为你们手里握着近五千‘精’兵!这于眼下的洛阳来说,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强大力量!如果得到你们的劫持,董卓就可以为所‘欲’为!”
张杨的职务和地位,注定他不可能接触到朝中的权贵,更无法掌握时局的动向。因此,当朱广说出这话时,他着实震惊了一把。
他追随董卓战过黄巾,那时候董中郎对他还不错。他很想反驳小兄弟几句,但想了半天,却没有想出哪片支言片语来。
随后,朱广说出的一句话,更让他无所适从。
“稚叔兄,若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