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柳默曲却没听出齐老夫人的弦外之音,只是含混其词地糊弄着,笑道:“您是祖母,孙女自然都听你的。”
田嬷嬷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见那祖孙二人还要再说一会儿的话,就吩咐了丫头好生服侍着,自己则走了出去,要吩咐方才齐老夫人交待的事情。
谁知,她刚走出正院,就见一个孙嬷嬷领了一个头戴幂离的女子走了进来。
乍一看,倒像是柳默慎回来了。
田嬷嬷吓了一跳,忙问:“二小姐?”
却见来人将幂离的帘子掀了起来,笑道:“嬷嬷,是我。”
田嬷嬷见识暮秋,忙拉了她问:“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二小姐呢?”
暮秋并不摘掉幂离,而是将田嬷嬷拉到了僻静处,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田嬷嬷听罢,面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半天也拿不定主意。
一旁,孙嬷嬷看了一眼田嬷嬷,走过去,低声说:“这事情,你我做不了主,还是告诉同老夫人说了才好。”
田嬷嬷也知道必须如此,就对暮秋道:“那小姐如今在哪儿?”
暮秋道:“在城外的客栈里,我也不能在家中多待,二小姐还有其他的事情吩咐我呢。”
虽说齐老夫人吩咐过,柳默慎的事情她们不必多管,但是听见暮秋还要出去,田嬷嬷有些担心地说:“那你要怎么出城?如今城中这般样子,你怎么好到处走?”
暮秋笑道:“嬷嬷放心吧,姑娘都安顿好了。”她笑道,“只是还请嬷嬷一定要依着姑娘说的话。”
之后,屈膝施礼。却不离开,而是磨蹭了一会儿,时不时还踮起脚尖,看着正院。
孙嬷嬷本以为暮秋是急着要走,哪知她又有如此举动,就不解地看了看田嬷嬷。
田嬷嬷也不明白暮秋在看什么,刚要问。突然就见暮秋将幂离的帘子放了下来。遮住了脸,拉着孙嬷嬷道:“嬷嬷,我们现在快些走吧。”
孙嬷嬷被她拽着袖子。莫名就拖着快步向二门的方向走去。
就在田嬷嬷糊涂地看着暮秋离开的背影的时候,就听见柳默曲在身后道:“田嬷嬷,你在看什么?”
田嬷嬷听见柳默曲的时候,心中突然有了些许了然。忙回过身,屈膝道:“三小姐。”
柳默曲笑意盈盈。似是无意地瞥了一眼暮秋离开的方向,问道:“方才怎么看孙嬷嬷急匆匆地就出去了?”
田嬷嬷没有回过齐老夫人,也不知应如何回答才最好,只得一笑。道:“回三小姐,她……一贯都是如此急急忙忙的,方才也只是和我说两句话。就走开了。我也没及细问。”
柳默曲掩着嘴道:“我还以为只有小丫头才会这么毛躁呢,原来孙嬷嬷这样的老人也会如此。”
说罢。她懒洋洋地说:“田嬷嬷快进去吧,方才我出来的时候,还听祖母找您呢。”
田嬷嬷忙施礼笑道:“是,那三小姐当心路上滑。”
柳默曲点点头,不再说话,而是让抱春扶着自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心中却带着满满的疑惑。
方才,她分明看见一个人影,倒像是柳默慎的样子。
可如果真是柳默慎,又为什么那样匆匆地向外走,倒像是做贼一样?可如果不是柳默慎,那又会是谁?为何田嬷嬷要这样含混其次,迫不及待的掩饰?
柳默曲在心中思量着,就走到了自己的房门口。
她站在门口想了想,对抱春笑道:“抱春姐姐,我突然想吃你做的栗子糕了。”
抱春听说,立刻笑道:“是,奴婢先服侍小姐更衣,就去给姑娘做。”
柳默曲柔柔一笑,进了房间。
待抱春收拾停当出去了之后,一个小丫头悄悄走了进来,道:“三姑娘有什么吩咐?”
如果抱春现在在这儿,就会现这个小丫头正是前些日子,那个用雪球打了她的丫头。
柳默曲笑道:“你去问问迎夏,看看今天到底二小姐回来过没有?”
那丫头得了命令,立刻道声是,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
柳默曲伸了个懒腰,懒懒地依靠在了榻上,自窗子看着外面冬日的风景。
不管柳默慎想做什么,一定都逃不出那人的手掌心就是了。她想着,抿嘴一笑。
到时候,她就能坐看风云起了。
田嬷嬷回到了屋中,将方才暮秋说的事情,细细地与齐老夫人说了一遍。
齐老夫人顿时惊在当场。
柳默曲竟然和外人勾连,还可能涉及到昭王的事情!这怎么可能?!
齐老夫人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若真如柳默慎所想,柳默曲真的做下了那些事情,就是抄家灭门的罪行。
堂堂忠勇公柳家,自高祖随太祖开国以来,历五代帝王而不倒,如今若莫名倒在自家一个小姑娘手里,说出去都要被人耻笑。
想着,齐老夫人立刻就道:“去把她给我——”
田嬷嬷连忙拦住了齐老夫人的话,小声道:“老夫人,你且稍安勿躁,依老奴看,不如先照着二小姐说的,试一试吧。”
齐老夫人脸色煞白,用力一锤榻沿,怒道:“二丫头也只是个小姑娘而已,她的主意怎么能都当真?况且这样隐秘的事情,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田嬷嬷见齐老夫人动了真火,连忙过来,为她顺着后背,劝道:“老夫人千万要息怒保重身体,老奴觉得……二小姐的话,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终归还是小心点儿好的。”而且,田嬷嬷偷偷看着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