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大人肯赐教。”漆半朵又是深深一礼才问道:“小七不幸,昏迷之后患上了离魂症,已经记不得幼时在哪里成长了,但还恍惚记得少年时的启蒙学问,文中曰:‘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首孝悌,次见闻,知某书,识某文。’
小七愚钝,还以为我大唐也跟我所知所见所学相同,今日被老大人训斥,方才惶恐不已,老大人,难道我大唐不是最尊崇孝道?”
魏征瞪大了眼张大了嘴,不仅是他,朝堂上所有人都震惊不已,这孩子在哪里学到的如此简明扼要,却又精通大义的学问啊?虽然寥寥数语,听起来也不完全,却已经涵盖了诸多的做人要义,简直是太精妙了!
“你……你说你幼时就学这种学问?难道你竟不是我大唐人士?而且,你以往的生活环境里,女子也可以研习如此精妙的学问?”
看着魏征见鬼般的神情,听着他见鬼般的话,某朵得意极了,三字经而已,我小人家三岁就开始背了好吧!到了你们这里,竟然成了精妙的学问了,一群土鳖,还想暗算我小人家,我还没有背百家姓跟弟子规呢,都背出来简直就是欺负你们。
秦琼心里不平半天了,你魏征平常喜欢难为我们这帮老将也就罢了,今天一个小丫头你也不放过,真是欺人太甚,就插嘴问道:“魏大人呐,小七的生长环境,跟她问您的问题貌似没什么关联吧?您还是好好教教孩子吧。”
魏征老脸一红,赶紧说道:“我大唐当然也尊崇孝道,只是这跟你阿谀皇上有何关联?”
漆半朵战战兢兢说道:“小七乃是程国公之女,在座各位大人都是小七的父辈,皇帝陛下更是小七心里最最尊敬的好叔叔。
‘万岁’这句话,是小七虔诚祈求上苍保佑我皇帝叔叔福寿绵长,是一个晚辈该有的孝道,更是一个生民对我皇的敬畏,竟然被老大人指责为阿谀奉承,小七实实不知哪里错了……我怕……我想回家……我爹爹呢?”
说到最后,某朵的表情越来越惧怕,越来越委屈,眼睛也红了,小脸也皱了,盈盈欲啼的用眼睛在武将群里四处寻找程咬金,神态简直是可怜极了。
程咬金没在武将群里,看这妮子泪盈盈找不到爹爹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老将们无比的心疼,程处默虽然在武将堆里,但他是晚辈,职位又低,根本轮不上他讲话,牛进达最是面冷心热,大叫一声:“魏征老匹夫欺人太甚!”
眼看看尉迟恭也要跳起来,就连李道宗也横眉怒目,李世民终于呵呵一笑说道:“好了好了,你们大家是不是都忘了正经事了?
今天,可是判定承乾是否能够继续留在中书省理事的问题,一个小孩子说句哄朕开心的好听话,就让你们几乎要打起来,可别吓坏了小孩子,等下连证言都不敢做了。”
这算是解了魏征的围,他红着脸一屁股坐下去,心里也觉得自己挺过分的,但当他愧疚的看一眼漆半朵的时候,却从那丫头的眼神里看到了一闪而逝的一抹得意,心里“咯噔”一声,暗叫自己上当了!
此女绝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