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到处都是沼泽,在一场夏日的大雨过后,沼泽一下子变大了不少一妻当关。
黑龙江和松花江合流后称为混同江,又在容纳了乌苏里江之后复称黑龙江或者阿穆尔河。在黑、松合流之后,偌大的三江口平原因为常年的洪水、冰雪肆虐,在每年的4月下旬到10月初,完全是以沼泽的形态出现在世人面前。
江水和沼泽几乎没有明显的分界线。大树生在水中,舒展开庞大的枝叶;丰茂的水草有一人多高,到处是绿色的苔藓,很难找到一块干燥处。往往是看似结实的草地,一脚下去就深深陷入积累千万年的黑色烂泥之中不可自拔,只能依赖于同伴施救极品逃妃。夏天的三江口是几乎没有胆敢单独穿越的沼泽区,就算是嚣张跋扈的俄**队,一般也以舰艇运送的方式通过航道向上游或者下游调动。
冬季河流结冰封冻,舰艇无法行动自如了,马拉雪橇才会成为主要的交通运输手段。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土匪们会从黑龙江西岸流窜到东岸,频频袭扰俄军运输队,大发利市。
今年,因为清国新式军队的进驻边境地区后的剿匪行动,导致土匪们在短暂的夏天刚刚到来时就出现在江东(北)的沼泽区。他们时不时的袭击伯力附近的俄国聚居区,抢夺珍贵的粮食和毛皮、枪支弹药,俄军一旦组织围剿,熟悉地形的土匪们就躲进沼泽地里,让人无可奈何。
沼泽地有沼泽地的生活方式,牛魔王就是这片沼泽地的主人。
十几条桦树皮制成的单人小船各自载着不多的“收获”,向沼泽中心的一颗巨大的枞树靠近。枞树下,牛魔王摆弄着一具单筒望远镜,东瞧瞧、西瞅瞅。乐此不疲。这玩意儿,牛魔王已经垂涎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在大前天的“袭击”中从一名俄军军官身上得到。那俄军军官嘛,未来千年或者万年后,可能会随着沼泽地区的沧海桑田,或许变成煤炭或者天然气中的“古人”化石展现在世人面前。不过,这些东西牛魔王不会知道,他只是把老毛子军官丢在沼泽里看着他被烂泥没顶而已。
“噗——噗。”间或。不远处的沼泽吐出水泡。发出声响。
牛魔王收起宝贝的望远镜,挎着一柄崭新的1895年纳干型7.62毫米短管左轮手枪,双手叉腰,自我感觉良好地目视弟兄们驾舟而还。
“老大,老毛子又有两条铁军舰拖着几船人去了上游。你说。会不会是去六十四屯打咱们啊?”王二鼠最担心的就是在王家屯的家人们了,最近土匪、新军第九旅和老毛子军队打成一片,老毛子稀里糊涂的吃了不小的亏,恼羞成怒啦!抚远城这边沼泽地太多,极有可能干脆调兵到江东六十四屯那边去发威。
“老子咋知道呢?等库苏回来再说。”
库苏是大前天袭击俄军后带着一个公文皮包逆松花江而上,去交好新军的使者。土匪自觉的帮助新军“勾引”老毛子来挨打。这功劳够大了吧?新军不能不给面子,是吧?
王二鼠跳下船,拉着桦皮船到了干燥处翻转,让泡湿的船底能晒着阳光,摆弄妥贴后蹲在牛魔王侧边,抽出一柄小刀在一节桦树枝上刻下长短不一的符号,边刻还边嘀咕:“......第二船。有十六排长,五排宽。80个老毛子兵;第三船是大船,得有两百号老毛子兵......”
“念、念、念,念你娘的个逑!”
牛魔王被王二鼠嘀咕得心烦意乱。可不是嘛,这些天老毛子频频向上游调动兵力,与大清国的新军开战只在须臾之间了。这一回,新军能不能打得过老毛子呢?那些天被新军撵着慢慢跑的时节里,牛魔王也算观察仔细了,新军看起来比老毛子有能耐的多!
只是,新军第九旅有多少人?老毛子还要调动多少人?在最有可能交火的六十四屯,双方各有多少人,多少快枪,多少大炮,多少战船?这些.......牛魔王搞不清楚也就猜不出来,只能让弟兄中识数的轮番监视混同江江面,把伯力和伯力以东的老毛子军队开向上游的人数记下来,瞅着空子还偷袭了一回。
咱是土匪,可咱也是大清国的土匪,两国交战,当然要向着大清国了!就算被新军撵着跑到天涯海角,大清国的土匪还能变成红头发、蓝眼睛、高鼻子不成?!再说人家新军对土匪弟兄们够客气的了。
心烦啊,大清国这回连新军都派来了,要是再打不过老毛子,那,恐怕整个黑龙江都要丢给老毛子了吧?到了那个时候,咱又以啥为生呢?滚他娘的个逑,一样当土匪杀老毛子呗!
“老大,我算了算,今天已经过去成千老毛子兵了悠悠穿越记。要不,咱派个兄弟回去让六十四屯的乡亲们都躲一躲?”
“躲哪里去?”
“新城(新瑷珲城,即黑龙江城)呗。”
“你娘的,咱们大清国的人都西岸去躲,把六十四屯留给老毛子啊?”
“不是有很多新军进驻了吗?”
“呸!亏你家还有披甲人,亏你还是西单兵,当了土匪就忘了本啊?”
牛魔王是当真吐了口水的,唾沫星子不留半点情面飞到王二鼠脸上。王二鼠赶紧抬手擦了,还要赔笑道:“咱不是跟着老大了嘛。”
“两国相安无事,咱是土匪;两国交战,你是西单兵,我是大清国的子民,当为国家效力。这个......“牛魔王伸手在王二鼠的脸上抹了一下,又道:“老二啊,咱不能忘本,咱不能忘记依克唐阿将军留给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