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频频落在镇边军步队的阵线上,硝烟起处,霰弹横飞,掀飞了拒马,席卷了泥土、尘埃杀手房东俏房客。及时卧倒或者干脆跳进壕沟里的清军官兵几无损失,却还需承受身在爆炸中心的那种恐怖的压力。不过,在将军依克唐阿的严令下,在赛马集堡门外列队待命的“亲兵执法队”枪口威胁下,没有人愿意触犯军律、逃离火线,不少弟兄回头大喊:“咱们的炮咋不开火呐?!”
赛马集南门的阁楼上,依克唐阿双手举着望远镜观察战况,军分统寿山按着腰刀快步登上门楼,趋近前来报告:“大人,延山说,此乃日军试射,无需还击网游之天下无双。况且,我军火炮口径小,仰角只能打到22,无法对山头之日军炮兵阵地射击。标下决意带亲卫上火线弹压,力保阵线稳定。”
依克唐阿摆摆手,此时,爆炸声遽然停歇,恰好验证了寿山的“试射”之说。但是,既然有试射,接下来的炮火将更猛烈、更准确,对步队弟兄们造成的伤亡压力更大。
“眉峰(寿山字),依你看,步队各营可否出击?”
寿山闻言面呈犹豫之色,出击?将军的意思是压迫日军展开阵线,只要正面打成胶着,日军预备队无论是加强正面还是迂回侧击,都要上,那时候就是杨格的机会了。连战连败的镇边军步队各营弟兄虽然有杨格事例为范提振了一些士气,可按照杨格和延山所说,步队的战术素养还很不足,士气还没有旺盛到足以支撑进攻和白刃战的程度。万一出击失利,极有可能造成崩溃的结局。那......整个作战计划就要泡汤。
可是,就这么着干挨打不能还击吗?仅存的士气在炮火中会一点点的消失,一样是阵线崩散的结局。
“标下亲自带队出击。”寿山向依克唐阿抱拳作礼后,转身下了堡墙,招呼了几名戈什哈,正要上马,却见延山匆匆赶来。
“大哥,莫非是要出击?不可!杨格说过,日军远来,所携炮弹必然有限,此番试射乃是存了两个心思,第一,标定我阵线射击参数,为配合步兵进攻作准备;第二,引诱我军炮火还击,白白浪费炮弹。”
“那你说怎么办?”
“等!”
“等?!”
“对,等待日军正面出击,这一战比的就是耐性。”
寿山低头沉思半晌,再次抬头时,看向小弟的目光中满是嘉许。这一次,是延山说对了。
“跟我上去禀报大人。”
依克唐阿见寿山去而复返,脸上竟然带着笑意,身后更跟了个延山,心知情况有变,干脆坐在马扎上“以不变应万变”。
399高地,足立武政摸出怀表看了又看,秒针滴滴答答不紧不慢地转动,并未理会大尉指挥官的心情分毫。试射就是试射,此次进击赛马集行路艰难,山炮中队每炮只有48发炮弹可用,打出去一发就少一发,所谓好钢用在刀刃上,刚才,清军要么躲在壕沟里,要么趴在地上,榴霰弹的杀伤效果很差,再多炮弹砸过去也无决定性的效果。完成试射任务的栗原广治少尉也要求不再射击,全力准备为步兵出击提供火力支援。
不过,足立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凭借猛烈的炮火就将清军的士气彻底摧毁,引发中路阵线的动摇。真要出现这种情况,他会立即命令号手吹响进攻号。
那么,是不是再打几发看看效果呢?
足立还在犹豫,栗原广治少尉却抱怨开来:“指挥官阁下,试射表明,我军火炮虽然放列在高处,但最大射程距离清军炮兵阵地尚有50米左右,难以对敌炮兵阵地造成威胁。卑职请求带山炮中队4门火炮至山下推进200米,在步兵进攻发起前,对敌炮兵阵地实施打击。”
一旁的平井信义连连摆手道:“栗原君,你可曾想过,一旦清军炮兵阵地遭到你的炮击,是否会丧失会战勇气,退缩进赛马集城堡固守呢?清军摆出会战的姿态,对我军来说机会难得,只需再等一个小时,天色转暗,我军即可出击!”
二人的话,把足立再打几发炮弹看看的念头给打消了。
日军炮兵的沉寂,让清军将领们松了一口气,也让躲在399高地南侧小山头后的杨格松了一口气,他实在是担心镇边军步队各营会承受不住炮击而脱离火线校园全能高手。
冬天的天色暗得很早,四点过就转向灰暗。
平井信义向整装待发的足立武政等军官鞠躬道:“足立君、小拓君,皇军必胜,天皇万岁!”
众军官拔出军刀,齐声应答:“皇军必胜,天皇万岁!吹号!”
军号吹响,500多日军排成两列横队缓缓行进,方向是清军阵线的中央偏西(左翼)。两军距离600米时,高地上的六门70山炮齐射,频频落在清军阵线上的炮弹将队列打乱,清军官兵纷纷卧倒或者躲进壕沟。在军官的口令声中,日军官兵脚步整齐划一,“咵咵”地挺枪前进,距离很快缩短到400米,清军阵线上响起一阵枪声,却因炮弹还在不断炸开,阵线不齐,枪声也显得稀稀拉拉,难以形成火力压制效果。
日军继续前进到300米处,清军火炮怒吼,炮弹尚未飞到日军阵线上,日军停止前进,第一排横队已经就地卧倒,第二排取蹲姿,两排火力线“蓬蓬”齐射。炮弹炸开,血肉飞溅,日军第一排起身,以蹲姿装弹,射击,第二排越过第一排,一边行进一边装弹,在前者枪声刚落时停住,蹲姿,射击。
如此往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