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冬天比庚林冷,风大雪大,我每天晚上回公寓都有风雪夜归人的感觉,当然要论时髦值的话,纽约肯定在庚林之上,但是美国佬非常不节约,大半夜了写字楼都是灯火通明,他们也不关空调不关暖气,难怪夜景这么流弊,这样一比,我还是觉得咱们的夜景,虽然稍微逊色了一点,更环保更关爱地球,你们觉得呢?这边的绿化也够差劲的,要想看点绿色就只能去中央公园,走在大街上楞是看不见几棵树,他们的花园和绿化都在屋顶上,还有人在房顶养蜜蜂!
不过这边的文化氛围很棒,我和室友经常去百老汇看戏,百老汇大道简直是剧院扎堆成灾,又分什么内百老汇,外百老汇,外外百老汇。这里的大部分剧院都很小,入口跟一小快餐店没两样,一个厅坐五六百人都算多的,然后一个剧从这家剧院演到那家剧院,一个剧团凭一部拿手好剧就能在百老汇巡回演出上一年!尤其是经典音乐剧,像《ia》《歌剧魅影》《西区故事》纽约人真看不腻似的!当然也有独立的戏剧导演找演员排的剧目,还有机会看到丹泽尔华盛顿这样的大咖加盟!最夸张的是他们连《蜘蛛侠》都能演成音乐剧真服了!我最爱《狮子王》,百老汇镇山之宝,随时想看都有得看!
对了,前天去看了《日落大道》,这年头悲剧都没几个人看,但女主角演得太赞了!真真是y evey pat,听说年底会巡演到庚林大剧院来,强烈推荐啊!
不好意思这么久才给你们发邮件,刚到这儿时忙着找房子落脚,现在跟一abc的哥们合租一间公寓。好了,你们肯定想知道纽大电影学院怎么样吧。怎么说呢,教学方式和咱们庚影真的完全不一样,我第一天上表演课,跟一堆人在地上爬了一节课,为了演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哈哈,这边的学生都超 放得开!
最后,我过得很好,勿念!
——爱你们的沈二
贺兰霸抽着烟鸡寞地看着邮件:“这么多年,他终于承认自己二了。”
欧哲伦琢磨着:“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啊?”又把洋洋洒洒的信件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恍然明白过来,“这邮件把沈彻写得太能干太潇洒了好吗?找房子上 表演课看全英文的戏剧好像特么不费力似的!他这种二货怎么可能这么轻松搞定,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贺兰霸走去阳台抬高抬腿:“他愿意显摆就让他显呗,反正我们都知道他是个什么熊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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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彻在公寓里打了两个喷嚏,卧室很小,跟个烟囱似的,长宽都明显小于高,就能放下一张单人床,一张小写字台,好在他的衣服也不多,放床下行李箱也能搞定。
不知不觉在纽约落脚已经快三个月了,刚来这边的时候,他说得最多的英文就是“padon?”“i beg you padon?”为了方便交流他本来给自己取了个英俊潇洒的英文名adam,可最后大家都叫他……
“padon,did youyellow one?”室友will在门外敲门问。
沈彻已经不是初来乍到的沈彻,流利地答道:“yellohe sofa!”
“t室友早习惯了沈彻不带动词没有时态的非主流英语。
刚开始时除了padon和i beg you padon,另一句用得最多的就是“can you hinese?”不过这句话在遇见一位华裔老教授后他就不敢再说了。
老教授拉着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那个时候他来纽约大学才刚一个礼拜,语速太快完全就是坐f22,而且还是频频音爆的那种。这要用padon都不知道要padon多少下,他不得不腆着脸中途打断教授:“pefehinese?”
老教授哦了一下,点点头,说:“jule.”
沈彻顿时升出一丝亲切感,就问那您都能说些什么啊,然后听见和蔼可亲的老教授一个字一个字字正腔圆地道:
“打扰一下——请问——你会说英文马?”
沈彻想撞死在教授的办公桌脚上。
给贺兰霸他们发的邮件当然只能报喜不能报忧,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刚来这边找不到房子差点睡在救济中心,肯定会成为一生都甩不掉的笑柄。
好在现在一切都安定下来,听课时也从最开始的坐f22慢慢变成民航飞机,慢慢就能跟上了。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去了大半年,沈帕登同学保持着good good udy day day up的可喜势头,每周一封邮件报喜,没有喜创造条件也要报喜。这一天中午下课,表演课的罗兰老师忽然找到他,说墨菲导演要导一部黑色喜剧,在百老汇试演,问他愿不愿意在里面跑个龙套。
剧本改编自经典黑色幽默二十二条军规》,沈彻拿到剧本,才知道自己演的全是没有名字没有台词,只在舞台上充当背景的真龙套,但是他突然想起了临走前秦修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有时候也许只是跑个龙套,说不定就被哪个导演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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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彻在《二十二条军规》里扮演的第一个龙套,就是开场时病房里那个浑身缠满绷带,只露出一张黑洞洞的嘴的可怜绷带男。
不能说话不能动,身上吊着大大小小的瓶子管子,嘴里不时含着根温度计,也许只是个不起眼的龙套,也许人们只是笑过就罢,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但是谁知道呢,指不准就有人喜欢上他这个喜感的绷带男了呢。所以哪怕只是站着,沈彻也告诉自己要努力站进观众们的心里。
《第二十二条军规》巡演的场次不多,还都是在小剧院里,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