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人家赔了,他有点儿不爽;结果看到人家赚了,立即是羡慕嫉妒恨;细瞅,人家不能大赚,他又高兴了。这心理一波三折,说白了,脱不了一个“贪”字。看到人家赔,是怕自己赚了钱背后挨骂,想舒舒服服赚钱,也是一种贪。
张路心里冷笑一声,这老谢就算常跑木料市场,却还是摆脱不了外行的水准,只知道看花纹。花纹固然重要,但木质才是根本,尤其是能出板材的大料。
这树干一切开,他就闻到了一股不一般的香味儿。
海南黄花梨,只是民间俗称,学名降香黄檀。因为他有一股降香味儿。什么是降香味儿?这个很难说清楚,味道在刚切开料的时候最明显,似乎有点儿辛辣,却浓郁醇和,又有点儿缥缈的感觉。
这文字很难形容,就算两个人一起闻同一块木料,恐怕说出来的描述也不会一样,总之,这是一种非常耐闻的香味儿。
不同品质的海黄,香味儿是不一样的,新料和老料,油梨和糠梨,刚切开的和放置时间长的,香味儿都不一样。
高手,从香味儿中,甚至能判断海黄的品质。
张路闻了这股香味儿,就知道这根海黄料的油性很足。
从切面来看,花纹的确是一般。而所谓的一般,其实就是因为不明显造成的,细密,柔顺,没有起伏漂亮的图案。
但,这也意味着,密度不是一般的好!
这根海黄,是名副其实的“沤山格”。而树龄,之前也被低估了。
沤山格,是琼岛人对最好的海黄心材的称呼。大体意思就是“沤”在山里土里很久了,所以才能出经典好料。
“是啊,花纹确实一般。”张路心里冷笑,面上微笑,“好在够大,做家具合适。”
老谢点点头,“今儿算是一起发财了!”
唐易心想,就这密度,在海黄里算罕见的了,那可不止四五百斤了,重量有可能多两成左右。
协助工人们捆扎、搬运的时候,老谢也感觉到了,实际分量比目测的还要重。
“剩下的树,能出的时候别忘了通知我啊!”临走的时候,张路真的塞给老谢一个大红包。
“必须的!”老谢乐滋滋。这种事儿,当然是固定一个买主最好。
张路已经提前联系好了物流公司,一粗一细两根木料,连同一些小料打包,直接送到了物流公司。处理完毕之后,张路和唐易则直接又包车返回了琼岛省会。
“这老谢光知道花纹,却不知道这根料子如此罕见的密度和油性,比花纹好的还稀罕!”路上,张路对唐易说道。
“沉水油料,确实比好花纹还难得。”唐易笑道。
如果把水的密度看作是1,那么海黄木料的气干密度,一般在0.9左右,所以是不沉水的。这也被一些入门者作为区别海黄和紫檀柳的办法,因为紫檀柳密度偏大,一般情况下沉水。
只有极少数密度大的海黄老料油料,才能沉水。海黄的密度和油性密不可分,密度大的,油性一般也大,油性大的木料,不管是做家具还是做珠子,效果可想而知。
“很多人痴迷海黄,都是从花纹开始的。花纹好的当然漂亮,但是如果因为花纹放弃了密度和油性,有点儿舍本逐末了!”张路叹道。
“现在和田玉市场也有很多人有这个情况。喜欢艳丽的皮色,却忽略了玉质本身。不过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市场就是这样。”
张路递给唐易一支烟,“这个油性,从表面上看,感觉还不是那么强烈,但我可是做过实验的!”
“噢?”唐易点上烟,“你不会点了吧?”
“还真是。有一次,自己想车个珠子,手艺不行啊,结果把一颗2.2厘米的珠子车坏了,我一时兴起,正好想看看油梨的油性,就把这颗珠子点了!”
张路说的这颗珠子,其实油性只能算中等偏上,结果,就是这么一小颗珠子,点燃之后,他看着表,足足燃烧了将近六分钟!
“这还不算,就在珠子燃烧的时候,能看到里面的油脂似乎沸腾了,异香扑鼻!那烟是白的,一点儿都不呛,而且也不熏眼。”
“烧完凉了之后,成炭了吧?你猜怎么着?”张路对每一个细节都记得很清楚,“我用手一捏,本以为就捏碎了,结果呢,还是很坚硬!”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特别是古玩一行,光看书是没用的,不来来回回打眼吃药,不亲身体验个几遭,想成为高手,门儿都没有。当然,唐易除外。
到酒店住下,已经是下午,两人准备休息一晚上,第二天立即动身前往杭城。
简单吃了点儿饭,张路看看表,“去古玩市场看看?”
“你这瘾很大啊!”唐易笑笑,“走吧,坐了一路车,也正好活动一下。”
出了酒店,张路想了想,“这里的古玩市场,和蜀都是没法比,我知道有两个古玩城,不过没意思。公园路湖边,倒有个古玩市场,幸亏今儿是周日,可能有摆地摊的,咱去看看?”
如果没有既定的目标,这逛摊儿的乐趣,自然比逛古玩店要大。
两人到了市场,发现的确有摆地摊的,不过从空出的位置来看,人已经撤了一部分,还有的摊主正在收拾摊子,准备闪了。
各个古玩市场,一般都是上午乃至早晨热闹,这都下午了,还有一些摊子,那就不错了。
说是古玩市场,其实文玩产品占了相当一部分。因为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