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泳手里的易拉罐晃了一下,泡沫溢出,身子眼看就要站起来,却又尽力控制住了,“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
虽然鱼泳和唐易交流过五古封灯的事儿,甚至还带他看过家藏宝物“清慎勤忍”四条屏。但是,这海川螺的事儿,鱼泳自觉还是很隐秘的。而且听唐易的意思,不仅仅是知道这件事儿这么简单!
这件事儿是他祖父鱼水星毕生抱憾之事,作为五古封灯的水门长老,又是如此一件水性宝物,鱼水星在临终前,曾反复对鱼泳的父亲念叨了好几遍。而鱼泳的父亲极重孝道,在他临终前,也对鱼泳念叨了好几遍!
但是这样的东西,想找回来真是难如登天。首先,鱼泳从来都没见过,只是听了介绍。而且,就算是见过,华夏之大,又过了将近百年,这到哪里去找去?毁没毁还不一定呢!所以,这事儿沉在了鱼泳的心底,无法直视却也永远不能忘记。
唐易伸出手指,向上指了一下,“不是圈里的人。”
鱼泳早就听说唐易有官方的支持,便也不再纠缠消息来源,“那你知道多少?”
“不多,只知道海川螺是一只神奇的酒器,这只海螺曾被鱼老先生带在身上,可惜民国年间在燕京东站丢失了。不过,这东西时至今日,并未毁坏。”
鱼泳沉默了一会儿,喝了一口啤酒,没有继续问唐易,却自言自语道,“这不是一只海螺,是一只两栖螺。”
“什么?”唐易的确没想到,听说过两栖动物,也听说过鱼类在海水和淡水之间洄游,却从来没听说这螺,也能两栖!
“之所以叫海川螺,就是因为可以在大海和河川之间穿梭,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想必是生活在大江大河的入海口附近。而且也不是纯粹天然的海螺,也算是加工过的!”
“此螺有一个传说。本来螺壳被一老道所得,一次无意中用来饮酒,却发现酒水变得苦不堪言,老道气得将此螺一劈为二,却在螺壳的尾端,发现了一枚黑色胆珠,戳破外层,黑水流出,而里面,居然是一颗青黄色的珠子,不过珠子牢牢生长在螺壳之内,却取不下来。”
“清理干净黑色胆珠的外皮和黑水,再用带有青黄色珠子的半个螺壳盛酒,却变得甘美异常。老道懊悔不已,拿起两半螺壳,又拼到了一起,当时他只是一种随手的懊悔表现,结果,缝隙处很快渗出了青黄色的汁液,不大一会儿功夫,两半螺壳居然又合二为一,看不出半点儿痕迹!”
“老道自然觉得不太对劲儿,用东西试着掏探,结果却感受不到那颗珠子了!老道这才明白,这颗青黄色的珠子,随着两半螺壳的复原,已经消融殆尽!原来,此螺之所以能在咸水和淡水中都能生活,靠的就是这颗青黄色的珠子!”
“这青黄色的珠子到底是什么,已经无从得知,但是此后用此饮酒,依旧甘美异常。后来,这只海川螺被唐代的李适之所得,饮中八仙都想讨要,但直到李适之死前,才交给其中一人。到底是谁,也无从探究。
“不过,老道曾在螺壳内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刻上了一个一个酒字,这也是我祖父得到后能认出来的标志,当然了,后来用酒试了试,更是确定了!”
鱼泳居然一下子絮叨了这么多。说完之后,静静看着唐易。
“有人得到了,想还回鱼家。”唐易见此,便直接了当。
鱼泳点上了一支烟,“什么条件?”
“月华隐雷。”
“唐先生。”鱼泳夹着烟站起身来,走到窗口,隔着玻璃看着浓浓的夜色,“你在来津门之前,是不是就已经计划好了?”
唐易心中一凛,心想鱼泳这是误会自己了!的确,自己跑到津门,告诉陈澄之和鱼泳这个消息,完事了不要宝贝不要钱,只说是为了不让倭国人得到。这的确是有点儿不合常理。
如果是早就计划好了,借助两人的力量拿回月华隐雷,而后再亮出筹码海川螺,既能顺理成章地到手月华隐雷,还能赚鱼泳的一个大大的人情。此外,月华隐雷还不是经过自己之手从倭国人手里弄来的,又少了一份风险。
这似乎更符合古玩圈里尔虞我诈的行情。
所谓的“有人”,完全可以是虚构的人!
至于为什么舍海川螺而取月华隐雷,那完全可以用个人喜好来解释。
这真是一个完美的计划。
唐易苦笑,“鱼先生,你真是高看我了。”
“我没有高看你,我一说你不就明白了么?”鱼泳回头,淡淡一笑,“即便就是这样,我也是要换的,海川螺于我鱼家,已经不单是一件宝贝。”
唐易掏出电话,又给蒋英年打了过去。通了,接了。
“老爷子,我给您说个事儿。”唐易当着鱼泳的面儿,称呼上自然还是比较隐晦的,“我给你说个计划,你看看我有这么阴险么?”
鱼泳略略一怔,看向唐易。
蒋英年听完,哈哈一笑,“我刚才恰好也想到了,正好我也想到了另一件事儿,你把电话给鱼泳吧!”
唐易心想,这绕来绕去,蒋英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嗐,这事儿办的!
鱼泳接过电话。
两人聊了大约五分钟。
“怪不得。”鱼泳将手机抵还给唐易,“五古封灯古玩研究会的事儿,我可以全力支持你,不过,津门的事儿你不能干预太多!”
唐易刚才也听到了一些,虽然不完整,但大体上也明白了,蒋英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