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知道,这个开车打电话的罚单,睁一眼闭一眼其实就过去了。吴永功罚了他,现在又有求于他,所以有点儿不好意思。不过,正是因为吴永功秉公执法,他才对吴永功印象不错。
“毛逐正在忙公司的事儿,如果两位不嫌弃,有什么事儿给说说也行。”唐易倒上了茶,“莫非两位想寻摸什么好玩意儿?”
“其实是我无意中得到一件东西,让永功看了看,但是我和永功的水平的确有限,而且对造假手段了解得太少,所以想请人掌掌眼。”邹宁说话倒是很直接,“唐老
板你也知道,我们的工作都比较忙,虽然爱好古玩类的东西,但是和圈里人交际不多。”
吴永功接着说道,“我和毛逐也是来买东西认识的,我俩聊得来。就算他断不了,圈里人脉总比我们广一些。”
“东西带来了吗?”唐易呷了一口茶。
“带来了!”邹宁略略犹豫了一下。他不认识毛逐,但是来之前听吴永功说是个小伙子,本来就有点儿不太放心,现在一看唐易居然是毛逐的老板,也这么年轻,所以觉得希望不是很大。
唐易也看出来了,邹宁比吴永功的心思要细腻一些,想得多一点儿。不过,初次见面不放心,也是正常。
邹宁只是略加犹豫,随后便从随身带的皮包里拿了出来。
原来是一个玉件,白玉的。
长约十厘米,宽不到五六厘米。长方形,一端厚实,挖出了一个方形孔洞,一端则掏去一块,形成了一个钩形的结构。整体形状有点儿像一个扁的“p”形。
平的一面,有规律布排的大颗粒。这玉件光感很强,乍一看,甚至有玻璃的感觉。
唐易暗暗点头,“东西怎么来的?”
“我是在文化市场买的。当时那个小贩把这个东西穿在腰带上,当个皮带扣。”邹宁解释道,“现在很多人喜欢弄个玉带扣挂在腰带上,不过这东西下面带个钩子,有点儿特别,我就多看了两眼”
见邹宁盯了几眼,那小贩居然解开腰带,把这个玉件撸了下来。邹宁上手看了之后,就发现了这玉件除了下面多一个半短不长的钩子,这光感和常见玉件也不太一样,特别亮,像玻璃。这就让人感觉有点儿假,在他看来,好的和田料给人的感觉柔和温润,而这,倒像是青海料抛高光的效果。
邹宁有点儿失望,一边将东西递还给小贩,一边问了问价。小贩张口就是五千,邹宁本来也觉得意思不大,也没还价,拔腿就走。
不料小贩立即喊住了他,让他好歹还个价,邹宁很随意地还了个十分之一的价儿,五百。小贩一听,连连摇头,让再添点儿。邹宁本来就是随口说的价儿,没说一两百就不错了,当下也不啰嗦,又要走。结果呢,小贩居然跟了几步追上了,喊着开个张,居然五百给他了!
这更让邹宁觉得这不是个好东西,不过,就算是青海料的东西,个头儿不小,五百也不亏。
“我拿回来让永功看了看,结果他觉得这东西像是个老件儿。我们工作忙,就一直没找人看,这不今儿我俩都休班,说是一起来古玩街逛逛,他让我带上这个玉件,正好找人帮着看看。”邹宁说道。
“你俩平时不大接触古玉吧?”唐易不由多问了一句。
“是啊,其实我们主要就是玩个文玩,古玩也就是玩个铜钱,其他的东西,多是接触民国的小件。”吴永功实话实说。
唐易一听,便直接说道,“邹教导你的运气太好了,无心插柳,结果五百块就捡到了一件西汉早期的谷纹玉剑璏。估计那小贩要是知道,肠子都悔青了!”
“玉剑璏?”邹宁显然没听过这个称呼,不过他挠了挠头,“我听那小贩说,好像是下乡收的。不过这料子好像不怎么样,和田玉的东西,一般差的料才抛高光”
“古玩这东西,有时候就这样,懂行的未必运气好。”唐易解释道,“战国和西汉,是玉器的巅峰时期,很多制作方法现在也破解不了,这种玻璃高光,正是典型特征,你看这谷纹,颗粒突出,透着几分灵动,现代玉器上的谷纹,做得不好的,都能看到一道道的印子。”
“这么说,这的确是一件古玉剑饰了?”邹宁接着问道,语气中透着兴奋。
“没错,剑饰一般是四件一套,除了这剑璏,还有剑首,剑格,剑珌。”唐易见两人听得认真,便详细解释了起来。
“剑璏,一般是固定在剑鞘上。你看这个方形的孔,还有这个钩子,就是为了方便古人将佩剑固定在腰上。剑璏,可以说具备装饰和实用两大功能。”
“剑首,镶嵌在剑柄的顶端。剑格,是设计在剑身和剑柄的交界处,其实就是个护手的作用。剑珌,则是固定在剑鞘的尾端。”
“西汉时期,一般的剑是不会用上玉剑饰的。玉剑饰,主要是帝王和贵族的一种尊显,也可作为赏赐之用。流传下来的玉剑饰中,你带来的这个剑璏,是最多见的,因为它结构最复杂,也相对漂亮,能满足把玩和收藏的心理。就像你看到的,很多人可以用来当作带扣。”
“剑璏,古代还有一个俗称,有人称之为‘昭文带’。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剑本来是‘武’的象征,剑璏却被称为昭文带,古人用了这种对应的表达方式,更显示出兵器的威猛。”
唐易说道这里,突然意识到自己解释得有点儿多了,“不好意思啊,没刹住车,吴大队又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