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自语中,费老又慢慢侧躺在了床上,闭眼沉思,最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还不到中午,唐易就醒了过来,看林娉婷还在睡,便没有吵醒他,洗了把脸,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别墅院中。
缅茄树下,唐易点了一支烟。
“我以为只有老人觉少,没想到你也睡不着。”身后传来了王镇南的声音。
唐易立即转身,微微一笑。
“还在为杀手的事儿担忧?”王镇南也点了一支红河。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唐易答道,“其实我更在犯愁要不要把这尊鎏金绿度母转让给费老。”
“你与费老只不过萍水相逢,又是古玩收藏家,不愿割爱,开口拒绝,那也是人之常情。”王镇南吐出一口烟。
“只是费老深具佛缘,又带有他先父的遗愿,天理伦常,似乎,都是给他更合适。”唐易轻叹。
“那就转让给他就是。就像你劝我一样,得到这尊佛像,可能只是一时之喜,但是睹物思人,一看到佛像,就想到有个人在抱恨,这种煎熬的滋味不好受啊!”王镇南踱了两步。
唐易眼睛一亮,“老先生,看来真是当局者迷!”
“而且,转让给他,你还能赚上一笔,也不是一无所获。”王镇南接着说道。
唐易点点头,“舍得舍得,有舍有得,得到的不是金钱,而是心安。”
见唐易似乎已经通了,王镇南深吸一口烟,“其实,我是被一个电话吵醒的。”
“噢?”
“回来之后,我立即托人打听这只八月桂花杯的来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消息。”王镇南看了看唐易,“这只八月桂花杯,是三十年前,有人从华夏东南沿海一个渔民手里买下的,据说这个渔民是出海时打捞上来的。”
“莫非得到这只八月桂花杯之后,此人又找高手仿制了其他十一只杯子,凑成了一套?”唐易应道。
“应该是这样了。不过既然是渔民打捞所得,那么必定不会只有这一只,我在想附近难不成有什么古代沉船?”
“在东南沿海的什么位置?”唐易立即问道。
“是一个叫牛山岛的附近,大约是东侧海域。”
“牛山岛?”唐易立即掐灭了烟头,“王老先生,这个位置,很可能是倭国当年的一艘运宝船沉没的地方!”
“啊?”王镇南大吃一惊,“运宝船?”
唐易缓缓说道,“我是学历史的,收集各种史料是我们的必修功课,对时间和地点格外敏感。根据我知道的史料,二战时期,倭国天皇痴迷康熙五彩十二花神杯,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一个大粉丝!倭国的东京史料馆一直从华夏收集各种古玩和文物,二战期间,还曾为天皇收集十二花神杯。”
“据说他们不仅收齐了一套,还有多只单独的杯子,分别藏在不同的物资据点。倭国战败后,部队仓皇撤出华夏,不少古玩因为带不出去,被就地销毁,也有的被掩埋藏匿。但是,还是有一批被运出国门。”
“有一艘船叫做阿波丸号,当时有人一直猜测是一艘运宝船,但是当时时局纷乱,也没法详细考证。根据我知道的史料,起码船上有大量黄金白银和大米等等物资。据说,阿波丸号上,还有一大批古玩奇珍,不仅有十二花神杯,还有元青花,青铜鼎,以及一批珍贵玉器。”
“阿波丸号根本没有顺利返回倭国,就在此船行驶到华夏东南沿海牛山岛以东海域的时候,遇上了老美的军舰皇后鱼号,被多枚鱼雷击中,几分钟便沉入海底,船上两千多倭国人只有一人生还。但是这个生还的倭国人,对当天所发生的真相却闭口不言。”
“阿波丸号?”王镇南敲了敲脑袋,“这艘船我好像有印象,不是一直在打捞么?”
“没错,将近四十年前,华夏方面针对阿波丸号,就开始了打捞工作。不过,这一海域不仅很深,而且风浪流速大。经过长时间的努力,打捞基本完成了,但是仍有许多当时传言的东西没有发现,深度打捞一直在继续,不过这多少涉及机密,所以大家掌握的信息都很少。”
“而且,根据你的消息,我又分析梳理了一下,这只八月桂花杯不带底款,仔细想想,不像是整套杯子中的一只,当时很可能就是单独造的,兴许是专为康熙皇帝私人赏玩!不然,一只不带底款的杯子,也不会在仓皇撤离时还被带走。”
“这么说,就算二百一十万美元单独拍下这只八月桂花杯,也不亏了?”王镇南心中的那一缕挂怀又强烈起来,没等唐易说完便问道。
“我也只是猜测。不过,如果是真的,那这件东西,牵扯面就太大太广了!”唐易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阿波丸号沉船,几十年来一直是华夏重点关注的对象,如果真是沉船中的东西,其中利害不言而喻。到手之后,您难道不觉得是一只烫手山芋?”
王镇南凝神反思,片刻之后便点点头,“如此说来,还真是啊,未必是一件好事儿。还是你说的那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实不相瞒,这件事我还得和有关部门通报一下,王老先生不要介怀。”事关重大,唐易是要对征集办和文调局传递个线索的。
“无妨,这件八月桂花杯最终花落谁家,本来就不是我都能左右的。”王镇南摆了摆手。
“曾经有位前辈给我说过,古玩一行,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任你满腹经纶眼力出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