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上前去。毛逐率先蹲了下来。
这只碗比平时吃饭的碗稍大,碗内外都有纹饰。内口有两圈青花圈线,碗心有一丛菊花纹,碗的外壁有六组菊花纹饰,其间点缀勾连纹和贯套纹。碗的纹饰基本是青花打底,再填之以色彩。
见毛逐拿起了这只碗,摊主的精神头儿起来了,“好眼力啊老板,这可是官窑!”
毛逐抬头看了一眼摊主,没有搭腔,而是翻过来看了看碗底,上面有六个青花篆字:大清道光年制。
“撇口,弧壁,圈足,斗彩菊纹碗。”毛逐放下碗,这才开腔道。
“老板是行家啊!”摊主递上来一支烟。毛逐笑着推开了,自顾自掏出一支烟点上,喷了一口烟雾才问道,“什么价儿?”
林娉婷看着毛逐这幅架势,不由在一旁对唐易说道,“强将手下无弱兵,你这个伙计也不简单啊!”
唐易忍住笑,心想,常见的饭碗,哪个不是撇口,弧壁,圈足?要是收口,直壁,方足,那就成了带棱的瓶子了!至于斗彩菊纹,那也都是明面上的东西。唐易已经集中精神看了一下,这只碗,要是真品,怎么也得三四十万,但是却一点儿宝光也没有,心中早已断定是仿品。
“看摊主怎么说吧。”唐易笑着回了林娉婷一句。
“斗彩啊,老板。你肯定知道,成化斗彩鸡缸杯,那么小一个酒杯,拍了两亿八!这碗虽说不是明朝的,是清朝道光的,但也是官窑,你看,色泽淡雅,釉面温润,老实跟你说,这可是我家祖传的,要不是最近手头紧,肯定不会拿出来卖!你要诚心要,你开个价!”摊主的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这只碗上了。t
斗彩,又称逗彩,确实是瓷器中一个比较特殊的品种,创烧于明代成化年间,是预先在高温烧成的青花瓷器上,用矿物颜料进行二次施彩,填补青花图案留下的空白,涂染青花轮廓线内的空间,然后再次入窑,经过低温烘烤而成。
所谓的“斗”,也暗含色彩相映成趣的意思。至于成化斗彩鸡缸杯,名气大破天,稍微有点儿古玩常识的人都知道。早在明代文献中就有记载,“成杯一双,值钱十万”。本朝本代就是如此高价,何况到了今天。
见摊主让自己出价,毛逐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林娉婷。这可不能乱出,要是林娉婷不要,难道自己掏钱买下来?
唐易看了看毛逐,笑着对摊主说道,“我们一起的,您开价吧。”
“感情这才是老板。”摊主心里扑棱了一下,想了想,伸出三个手指,终于对唐易说道,“一口价三万!”
不要惊奇,别看一个小小的地摊,不要说三五万,十几万的价儿照样开的出来。不过,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你就是还价几十块钱,他也不会生气。这就是古玩圈里的买卖,生意有时候做得不像生意,但仍有人乐此不疲。
“走吧。”唐易扭头对林娉婷说道。摊主一愣,“哎,好歹您还一口价儿啊?”
唐易太过干脆,摊主有些着急,身子半起,脚往前蹭了一下,把脚边一个物件踢倒了。
听到声响,唐易不由得看了一眼踢倒的物件。这物件是一个红色的杯子,高约20厘米,但是上宽下窄,口部的宽度得有20厘米,底部却只有5厘米左右,貌似一个漏斗,只不过底部是封住的。
如此怪异的杯子,让唐易忍不住集中精神看了一番。
这一看不要紧,这杯子之上居然浮起了一片淡黑色的宝光!
宝光的黑色倒不是很深,但是厚度却十分可观,粗略估计,比巨阙古剑的厚度只多不少!
“呵呵,你这只碗要得确实太贵了,火光这么重,还烫手呢!”唐易压抑住心跳,却和摊主继续谈起了这只碗。
所谓火光,就是瓷器表面的闪亮的浮光。说白了,新仿瓷器刚出窑不久,这浮光闪亮,自然没有老瓷器那种柔和的光感。现在,很多瓷器作伪,去除火光是一个必要步骤。唐易说的“烫手”,自然是夸张的说法,形容火光太明显。
“遇上懂行的了。”摊主一笑,呵呵着将这只碗摆回了原位。瓷器这东西,新仿的和老的价格差异太大,唐易既然点明了这只碗是新仿的,那就肯定不会入手,也就没有继续墨迹的必要了。
此时,唐易却蹲下身来,“老兄,你这个摊儿,东西很杂啊。”
摊主一愣,心想这是看上别的了?立即接口道,“这碗看不上不要紧,别的东西随便看。”
“你脚边那个红色的杯子挺喜庆的,漆器?”唐易指着摊主脚边的杯子问道。
“要不我说你有眼力,这可是正宗的剔红漆器!”摊主说着,把杯子递了上来。
漆器,顾名思义,就是用漆涂在各种材料的表面上所制成的器具。漆,有耐潮、耐高温、耐腐蚀等特殊功能,又可以配制出不同颜色,使用历史十分久远。漆器的种类也很多,有木胎,有金属胎,也有麻布胎。摊主所说的剔红,就是在胎上涂上几十层甚至上百层红漆,然后雕刻的技法。
这只漆杯上,确实也浅浮雕了一些东西,都是些蝙蝠、寿桃之类的喜庆图案,倒也不算难看。
这个杯子的口如此之大,底儿如此之小,说是像漏斗吧,底下还封住了。
而且,唐易是第一次见到黑色宝光,但是他实在看不出这个杯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太奇怪了!”拿起杯子仔细端详,唐易轻轻摇了摇头。
“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