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一听,登时有些气不顺的感觉。老黄如此清楚自己的动向,加上上次去口子村找陆知行有人跟踪,看来,这次老黄还是找人跟踪了自己!
不过,这一次老黄确实有点儿冤枉,和唐易吃饭之后,虽然唐易还算不上朋友,但老黄已经不把他当做敌人。这个盒子,也是老黄送出的顺水人情,本来唐易不找他,他都不想过多询问的。
可是,之前跟踪唐易的人,是白先生安排的,这俩小伙儿倒是敬业,没有到白先生撤离的指示,就一直跟着。今天早上,唐易从酒店一出门,恰好他俩刚到,这就跟上了。
见唐易进了铁艺公司的车间,这俩跟踪的小伙儿觉得挺奇怪,就报告给了白先生,不消说,白先生又告诉了老黄。
老黄昨晚刚让唐易把铁盒拿走,唐易今天一早就去了铁艺公司的车间。这让老黄陡然感觉很不对劲儿。
要知道,唐易把一个价值百万以上的宣德青花碗作价六十万卖给了他,眉头都不皱一下,现在这么一个看似普通的铁盒,他却如此着急如此上心,那定然是很不普通的东西。
老黄略加思索,既然吃饭是大家把话都说开了,那就单刀直入,便直接打了电话。
“你直接来看看就是了,顺便把盒子还给你,正好你问问里面有什么东西没有。”唐易有些冷淡地回答道。
老黄笑了两声,“误会,我是刚到店里。上次跟你的人没撤,顺便把这事儿说了。”
“行了,我去你店里。这盒子已经打开了,也确实没用。”唐易说完,便挂了电话。
到了老黄店里,唐易直接把袋子放到了柜台上。
老黄张了张嘴,本来还想解释两句,但却最终没有说话。打开盒子之后,老黄也注意到了里面的纹饰,但是他即便是再懂行,也和冉真军一样是看不懂的。
“这个盒子的缝,是珐琅彩填烧的,我到了同光铁艺公司,是总经理冉真军用‘淬火’的方式打开的,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些纹饰。如果没有什么事儿,我先走了。”唐易简要对老黄说道。
“这些纹饰你也看不明白?”老黄合上了盖子,心想,唐易还真是不简单,昨晚拿到盒子,今天就打开了。
“谁说我看不明白?”唐易忽然在椅子上坐下了。
“噢?”老黄眼睛一亮,也跟着在旁边坐了下来。
“一大一小两把刀,一个香炉,这有什么看不懂的。”见老黄坐下,唐易却迅速站了起来,“帮你打开了,东西还给你,算是还你请我吃饭的一个人情,两清了。”说罢,唐易直接走出了老黄的店铺“韬光养晦”。
“好走。”老黄看着唐易离去的背影,并没有起身,对唐易的“调戏”,也似乎没有生气,却眯缝着眼睛似乎心事重重。他掏出手机,给白先生打了一个电话,“找人问问同光铁艺公司的总经理冉真军,今天上午有人找他开了一个铁盒,问问具体过程,注意方式方法,我要实话。”
“好。”白先生顿了顿,突然说道:“我先查一下他,最好找人告诉他老婆,说他上午帮人开盒,得了个宝贝,分了一大笔钱,一闹腾,什么实话都出来了,哈哈哈哈。”
“你看着办。”老黄挂了电话,似乎并不觉得这个创意很好笑。
而事后的结果证明,这个办法确实不怎么样,冉真军的老婆对他很放心,根本不相信他有什么隐瞒。不过,白先生也没用什么非常手段,找人出高价订做了一只铁色雄鹰,便套出了真话。没错,盒子里确实什么都没有,冉真军对花了五百块钱这事儿还觉得唐易挺大头。
唐易走后,看看还不到午饭的时间,便随意在市场里逛了逛。
心里有事儿,说是逛,但是在店铺区就是直来直走,也没进一家店看一看,唐易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广场附近的地摊区。这时候不比早上,地摊区的人稀稀落落,有的摊主甚至已经准备要收摊吃饭了。
唐易点了一根烟,随意走着,东扫一眼,西看一眼,也没发现什么好东西。
“小哥,借个火儿啊!”正走着,面前的一个摊主起身,笑着对唐易说道。摊主年纪不大,看起来不会超过三十岁,左手夹着一支烟,右手拿着一个一次性塑料打火机,看来是打火机没气了。
“啪”唐易直接点着了火,伸手向前,摊主叼上烟,凑到火上点着,“谢了!”
唐易收起打火机,低头一看,这摊位上居然全是花盆。青釉黄釉青花粉彩,方的圆的灯笼式花瓣式。甚至有还有两个钧瓷窑变釉的大家伙。
当然了,全都是高仿。
“你这也算是个特色啊。”唐易笑了笑,指了指两个钧窑花盆,“这窑变控制的不错,就是‘蚯蚓走泥纹’不够自然。”
“蚯蚓走泥纹”算是钧窑的一个典型特征。北宋的钧窑,已经能做到窑变可控,“蚯蚓走泥纹”顾名思义,就是釉中的气泡穿起一条条具有立体感的“蚯蚓”,如同在泥中奔爬。
摊主一听,这是个行家啊,立即递过来一个马扎,“看看有喜欢的吗?给你便宜点儿。”
唐易也没啥事,点点头便坐下了,抽着烟,唐易的目光在这些花盆中一一扫过,结果也没发现什么好东西。
“这天可够热的。”摊主掐灭了烟头,顺手从眼前的摊上拿起了一把小铺扇,扇了起来。
他这一拿蒲扇,一个花盆露了出来。
粉彩花鸟纹六棱花盆。花盆很小巧,直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