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提油有什么特点?”唐易看着呼风,反问道。
“新提油做出的玉色,往往比较生涩,颜色也不是很自然,资深玩家不难分辨。”呼风还学会了抢答,“而古法提油,不仅所用颜料为天然的,而且工艺也十分高明,不会破坏玉器内部结构,不仅色彩艳丽,而且十分自然,手感也不差。”
“只是可惜,古法提油从清晚期开始,就失传了。”唐易叹了一口气,“你既然都知道,难道看不出这是古法提油…”
其实,这虎皮的上色太到位了,若不是唐易有宝光和直觉辅助,他也是看不出來的。
看着唐易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呼风也不知不觉矮了三分,“能不能提示一二?”
“如果你经常盘玉,你就会发现,和田籽料的皮色处的包浆,要比纯玉质处的包浆要厚重一些。为什么呢,因为皮色本身不是玉质,是附着的其他物质,不如玉质致密细腻,因而更容易吸收汗吸收油,所以要厚重一些。同时,厚是厚了,光泽却要弱上一些。”唐易说道。
“我明白了…这虎皮上的包浆,却和其他玉质处一样,这说明不是天然的皮色…因为只是加了色,并未改变玉质,所以包浆是一样的…”呼风也非等闲之辈,敢上门斗口,沒有两下子怎么能行?刚才不过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罢了。
“行了,交流探讨完了,你可以走了…”唐易伸手作送客状。
呼风的脸色有些尴尬,倒不完全是因为输了个彻头彻尾,主要是一开始他太高调,导致现在反差太大。
“看你这店里,也沒什么像样的东西,沒想到确实是有本事…”呼风实际上输了,嘴上却还要有点儿找补,“这样吧,抽空儿我拿來件重器,我只留本儿,利归你了,算是斗口这块玉牌的彩头…”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你千万别拿來…我这小庙供不起大佛,你知道输了你就行。”唐易摆手道。
听唐易说完,呼风只是耸了耸肩,接着便离开了阁宝多。
“这小子什么來头,真够吊的…”毛逐将椅子搬回了八仙桌旁边。
“不知道,不过像是个世家子弟,有点儿见识。但这么年轻,恐怕更多的是吃老本。”唐易沒当回事儿,猜测道。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手机响了,唐易拿起來一看,是许一琳。
“我给长安市的那老先生打电话了,你猜怎么着?他对礼器用刀最近正好有新发现…”许一琳说道。
“噢?赶紧说说…”唐易拿手机的手不由得抓紧了。
许一琳是个行外人,所以转述的时候尽量用了老先生的原话。根据老先生的意思,他刚得到了一本野史,已经沒了封皮,但是主要是关于兵器的。其中有说,明代的礼器用刀,是可以用在祭祀上的,不过仍旧是佩刀。也就是说,祭祀时,其实还是有人佩戴着,护卫祭祀者。
但是在崇祯时期,礼器用刀曾有一次直接当了祭器。崇祯是个很特殊皇帝,在位期间,光是罪己诏就下了六次,根据这本野史记载,崇祯在第一次下罪己诏之时,曾用两把镔刀祭祀,一大一小,一模一样。
崇祯是什么意思呢?写史人猜测,他用小的刀在代表之机,用大的刀來代表大明的国运,希望能扭转乾坤。不过,野史中,只提出两把镔刀,却并未说明是什么刀。至于祭祀,也只是简单地说“镔刀华丽,堪簋”,就是这两把刀很华丽,所以可以像簋一样摆到祭祀的桌台上。
至于合璧,这本野史里也提了一句,“双刀神合也”。
完了。就这么些。
所幸老先生比较豁达,并沒有因为这个发现要讨还送给许一琳的那把刀。
现在唐易已经基本能断定,他手里的这把刀,和冯青山手里的那把刀,应该就是当年崇祯祭祀的双刀,而且祭祀的时候,是和铜香炉一起的。所谓“镔刀铜炉”,就是这个意思了。
只是,铜香炉有烟雾成形的玄机,这一对镔刀的玄机现在却沒半点儿线索。
其实,就在唐易下午來阁宝多之前,他又看了一遍家里藏的那把刀,仍旧沒有发现什么问題。
这“双刀神合也”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难道刀也能像人一样?本來两把刀就一模一样,不过是大小有别,还得怎么“神合”?
此事总归相距唐易的实际生活有些遥远,加上唐易又是个心宽的脾性,所以想來想去沒有头绪,也便先放下了。许一琳不着急要回那把刀,冯青山钟爱兵器也不会贸然出手。所以,慢慢來吧。
唐易本來去阁宝多就不早了,又让这个呼风搅和了一阵,所以眼看就到了傍晚。
唐易知道林娉婷晚上要回家吃饭,而毛逐又因为“唐眼”出尽风头嚷着让唐易请吃饭,所以唐易便和毛逐收拾了一下,准备关了店门去吃饭。
刚拉上卷帘门,秦老的电话就打过來了。唐易接了起來。
“唐易,你的电话一直占线啊…看來今天找你的人不少啊…”秦老笑道。
“就只打了一个,就是时间长了点儿。”唐易解释道,刚才和许一琳通话,说的时间确实比较长。他估计秦老也知道了上午他在发布会上的表现。
“声名鹊起,慢慢找你的人就会多了。”秦老道,“我看了新闻,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所以找你…”
“秦老您说。”
“你有沒有兴趣加入山海省收藏家协会?”秦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