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琳突然道,“好啊你,我还以为,请我吃饭是因为好心安慰我,原來是有事儿要问…”
“我这不是碰上了你了吗?不碰上我怎么知道你需要安慰?再说这事儿我就是问问,有沒有结果还不一定呢…”唐易顺嘴解释了两句。
“什么结果?”许一琳一怔。
“我又发现了一把绣春刀。”唐易接着就把从冯青山那里发现绣春刀的事儿,给许一琳说了一遍。
许一琳搞明白之后,说道:“好吧,我帮你问问吧,我问比较合适。我就说在山州采访遇到了一把,问问他知不知道这两把刀是否可能是子辰双刀;如果知道,看看他对双刀合璧的事儿清楚吗?”
“好,那就拜托你了…”唐易点头。
“你看吧,你这顿饭又沒有白请。”许一琳笑了笑,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吃完饭,唐易回家休息了一下,下午三点半才來到阁宝多。
一进门,毛逐就嚷道:“卧槽,你现在大发了,唐眼,这名头够响亮…”
“啊?”唐易一愣,心想这是上午发布会的事儿,下午难道就传开了?
毛逐把唐易拉到电脑前,点开一些网页,“你看吧,什么《青年才俊捐出宋刻本,现场识宝获誉唐眼》,什么《唐眼识宝,山海收藏界闪耀后起之秀》······”
唐易一看,正是上午的现场新闻。如今,新闻的传播速度和以前自然不能同日而语,不管是传统媒体还是新型兴媒体,都会尽可能早地将新闻通过各种渠道第一时间发布,除了网站平台,还有微信、微博等诸多形式。
在网上,不仅有文字,还有大量图片,甚至还有一小段唐易鉴定同安窑青釉卷草纹斗笠碗的视频。这些新闻,又迅速被古玩论坛,古玩圈同行和爱好者朋友圈转发。
阁宝多开张之时,唐易展示的几件宝贝已经令不少同行刮目相看,这一下子,名声更是广为流传。
“人怕出名猪怕壮,我看你消停不了喽…”毛逐笑道。
毛逐的话音刚落,阁宝多的门就被推开了。
进來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留着利落的短发,身材挺拔,黑色t恤赭色裤子,本來算得上气宇轩昂,可是他带了一副蛤蟆墨镜,就显得有几分痞子气。
“你好…”唐易上前。
“你就是唐易?”男子摘下了墨镜上下打量着唐易。眼睛细长,却有几分神采。
唐易点点头,还沒等说什么,男子就道:“听说你是山海省古玩界后起之秀,年轻一辈的翘楚,我下午正好沒事儿,特地來瞻仰瞻仰。”
尼玛,死人才用“瞻仰”,这男子不仅來者不善,而且口无遮拦。
唐易反而稳了起來。他微微一笑,就这么看着男子。
男子并不犹豫,直接从左边裤兜里掏出一个瓷质的小鼻烟壶,稳稳摆到了柜台上,“咱俩年纪差不多,我叫你一声小唐吧。我叫呼风,你不是上午刚鉴定了一件瓷器么?我这里也有一件儿,你这店收不收?”
唐易看着呼风拽成二五八万的样儿,心里暗骂,我管你呼风还是唤雨,这是上门斗宝來了,而且满嘴牛逼味儿,我要是不应,看你这样儿,估计该在店里撒尿了。
斗宝,在古玩行里有两种情形,一种是各自拿出物件,比试高低优劣,价值大小,这是名副其实的斗宝。而呼风这种斗宝,圈里还有种说法,叫做斗口。所谓斗口,是两人面对一件宝贝,说出个子丑寅卯來。一般是拥有者拿着东西去找另一人,摆明了有上门挑衅的意思。两人若当场对结果互相不服,还得再找德高望重的前辈高人评判。
呼风独自前來,想是对这件鼻烟壶有极大的把握。毛逐冷笑一声,心想别人不知道唐易的本事,我还不知道么?呼风啊,你回去的时候恐怕得哭成唤雨了。
唐易本來是站在柜台前一侧,此时稳步走到柜台里侧,面对呼风,用手轻轻把住了鼻烟壶。
这就是应了这次斗口。
呼风见唐易应了这次斗口,眼神中略略有些变化。“來的都是客,坐吧…”毛逐大大咧咧搬了一把椅子放到呼风旁边。
唐易拿起了这件鼻烟壶,审视起來。
这鼻烟壶是青花瓷制,高约七八厘米。形制上通俗点儿來说,有点儿像军用水壶,其实就是扁式背壶。青花发色淡雅有致,壶身画的是婴戏图。壶上圆帽型小盖,则是碧玉质地。
翻看壶底,四字青花款“成化年制”。其中的“年”字,又斜又草,有点儿像“多”字。
稍微有点儿常识的人,就知道这个“成化年制”做不得真。为什么呢?因为鼻烟壶是华夏艺术品出现得最晚的一个门类。鼻烟壶出现得晚,是因为鼻烟出现得晚,在明代晚期,鼻烟才作为贡品开始进入华夏。
鼻烟进入华夏之后,才逐渐有了鼻烟壶,所以说,明代成化年间,是不可能有瓷器鼻烟壶的。
从呼风拿來的这件鼻烟壶的基本特征來看,符合康熙晚期瓷质鼻烟壶的特征,那就是康熙仿成化。不过,唐易审视良久之后,直接把鼻烟壶又放到了柜台上,轻轻往呼风面前推动了一下。
“这件‘多年儿’不是康熙本朝的东西,收不了…不过,这碧玉壶盖,倒是康熙年间的东西。”唐易冷冷说道。
“有两下子…”呼风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奇,“你好像还沒说完呢…”
唐易这“两下子”,一下子是因为唐易先点破这鼻烟壶叫“多年儿”。为什么叫多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