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还说,也就是知道支雄的名声好,他在古玩圈也不认识什么人,换别人也不放心!
说得挺真诚,不过就是有点儿着急,到最后让支雄立即拍板,不然只能拿着画儿找别家了。
这件事儿,一开始支雄是有点儿怀疑的。不过,但凡做局,这东西是个关键。崔白的《涧雀图》,宋代绢本,相对开门,当时反复看了,没问题。后来拿着照片,打听比对,也没问题。
东西没问题,又有合同,自己横竖是吃不了亏的。
而且这幅画太过诱惑。
他虽然知道自己一个月之内肯定凑不够五千万,但毕竟也存在这个人还不上钱、他只凭大约两千万左右就拿下这幅画儿的可能!
就算这个人能还上,立下了合同,他也能白赚一百万不是?
思来想去,支雄到最后居然还觉得自己有点儿“趁人之危”了。
那人要走了,支雄才拍了板儿,“行!”
两人签了合同,支雄还找了两个公证人,整个过程还是很规范的。
要是这么看,没什么问题,就算这个人不还钱外加收了店铺,毕竟还有这么一幅值钱的宋画在支雄手里呢!其实是大赚了。
过了账,收了画,这事儿已成定局。
“横看竖看,我实在想不出支雄怎会吃亏?莫非这画儿已经高仿到了极致,支雄也打了眼?”唐易听到此处,忍不住问道。
“画是没问题的,奔波儿霸下足了工夫,其实问题只有一点。你老从古玩行里做局的心思去想,肯定想不到问题出在哪里!”文佳接口道,“问题就在于,这个找支雄的人,是个魔术师!”
“魔术师?”
所谓魔术,其实一点儿都不魔,所凭无非两样,一是手快,快到你看不出来;二是道具,种种机巧全在其中。
这个人,就在交付这幅画的时候,调了包。
交付画之前,支雄自然还是要仔细看好的。看完了,那人也说要最后看一眼,毕竟有点儿舍不得。这是当着支雄的面儿看的,看完了,卷起扎好,装进了原先那个书画盒。
就这样在支雄的眼皮子底下调的包!不是调包书画盒,是调包那幅画,这个其实比调包书画盒更容易,放的时候,打个马虎眼,转瞬即逝的功夫,就把另一幅画放进去了,原画给收进了自己的包里。
当然,调包的那幅画,也是一幅很不错的高仿。既然是做局,就是依照真品《涧雀图》做的。
支雄当天收好了画,并没有看。第二天中午,喝了点儿小酒,自己把自己关进内室,又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书画盒,打开了这幅画。
刚看还没什么,但是看了一会儿,不对啊?
老绢,老墨,没问题。但是,这画儿的气韵有问题!
再仔细看,这喝的那点儿酒,全醒了!
这特么不是我看的那幅!
当然,这些是支雄当时的实际表现,文佳是不会听说的。文佳听说的,就是支雄接着去找那个魔术师了!
结果,魔术师看了之后,也大吃一惊,说这当然不是自己祖传的那幅《涧雀图》!
行了,说不清了。
也就是说,如果魔术师还上了支雄的一千万,同时支付给支雄一百万“保管费”,那么支雄就得赔人家真的《涧雀图》!
好歹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可以缓和,可以查证。
但是这事儿没法弄,支雄几乎就是坐等倾家荡产。
支雄在长安混了大半辈子,好歹也有点儿关系,托人打听来打听去,知道了这个人是个魔术师,也明白了:就是上门做局来的!人家耍的,就是自己的高明手法,就在你眼皮子底下换了画,就让你哑巴吃黄连!
当然,这里面也有支雄大意的地方,如果当时那人要看,支雄手不离画,那他也不好换!
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自己和这个魔术师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肯定背后有人啊,支雄最后也打听到了,就是奔波儿霸。
这事儿,最后还没闹得支雄走上绝路。奔波儿霸放出话儿来,支雄如果亲手捧着那件清代的景泰蓝香炉上门道歉,那么可以放他一马!
这个放他一马,意思就是,只收走一千万加支雄的铺子,大抵两千万左右,而不用让支雄除此之外,再赔付这幅画儿!也就是说,算是让支雄少赔三千万!
奔波儿霸要出的就是一口气。他给支雄留了个口子,没往死里逼,也正是为了让支雄低头认错,找回场子。这里面的“乐趣”,在他看来,更大。
支雄在古玩圈的名声确实很不错,但是摊上了奔波儿霸这样的主儿,而且人家“占理”,整件事儿“毫无漏洞”,也没人敢替支雄强出头。好歹那个买了支雄景泰蓝香炉的人是个好心人,原价把香炉退回来了,让支雄了结此事。
支雄最终还是认栽了,送上香炉,赔礼道歉。铺子没了,所有的积蓄没了。好歹还留下一套住房和维持生活的小钱儿。此事过后,支雄大病一场。
不过,这一病,倒是让他想明白了,病好之后,心气儿居然平顺了许多,最后想想,自己虽然有自己缴纳的社保,但是好歹也得干点儿事儿,不然心情更不好,便又摆起了地摊。
“这个奔波儿霸,看来是是混黑的人。”唐易皱了皱眉头。
“而且凭的不光是好勇斗狠,还有点儿道道。看真画,换假画,要了支雄一辈子的积蓄。”文佳说道,“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