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想了想,“那好,直接开个最低价我听听吧。”
“一百块!”摊主口气很坚决。这个古玩行里,一块顶一百,一块顶一万的情况都有,只要是懂行的,根据东西,就能基本判断出来。
这摊主的意思,就是一百万。
但是这件魂瓶,和唐易知道的那件拍出六七百万高价的不同。一来要小,二来工艺没那么繁复,而且修底的工艺欠了点儿火候。所以,这件虽然也算精品,但是如果上拍,应该到不了两百万。
这还是上拍,要是私下走,一百万虽然不算很高,但基本也就是个正常价儿了,很难再多赚。
在鬼市上,叫这么高的价儿,很少见。不说别的,一百万的东西,你这么摆在摊子上,真有点儿心惊肉跳。
不过,这个摊主很坚决,唐易回了一句六十万,算是很有诚意了,但是他却不搭理唐易了。
有可能,前面的东西赚够了,而这件东西,他认为不愁卖。
唐易点了支烟,抽了两口之后,果断转身,和文佳一起走人,那摊主也没喊。
有时候该放就得放。这里面有很多因素综合起来决定的,明器也是因素之一。这个因素对收藏来说,只要确定了没什么不良因素,并不是很重要,但是却对出手影响很大,毕竟,能出得起价钱的人里,你不能保证是不是有人在意这个。
唐易走的时候,摊主脸上略有遗憾,但是并没有叫住唐易。
唐易既然走了,也就不会回头。
魂瓶这东西,曾经有一个阶段,在燕京的市场上,不少南方人带着去卖,当然,普品多,精品少。但也并非难寻之物。
唐易和文佳继续逛,走了几步却发现,有一个摊子周围,围满了人,刁钦三和支雄也在其中。
刁钦三和支雄手上,已经各有东西入手。刁钦三收了一件金代的莲花瓷碗,支雄收了一件春秋的青铜盘。
不过,这么多人围观的东西,却不是古玩,乃是一块毛料。
不是翡翠毛料,而是一块和田玉“籽料”。
但这块籽料赌性很重,因为这块料子表面的皮很厚,还是僵皮,唯有一角覆盖着点儿枣红皮,这枣红皮的边缘,微微透出一点儿玉质。
所以,这块料子,很可能只是一块夹杂和田玉质的石料。
这块料子很大,看起来恐怕得将近两百斤。
所谓的大,只是相对的,因为几十斤的和田籽料就算很大了。但是这块可是目测将近两百斤的硕大籽料!不过,将近两百斤的料子,体积上没那么显大,基本是个椭圆形,最长的地方也不到一米。既然是籽料,整体形状自然不规则。
那点儿透出来的玉质,强光侧打,感觉确实很好,白,细,油。
之所以围了这么多人,一是因为这么硕大的和田籽料确实少见,二是这个摊主要价很高,一百八十万。
唐易问了问刁钦三,才知道这个价儿正是根据重量来的,这块籽料有一百八十多斤,按照一斤一万的价格叫的。
要是和田玉,不要说籽料了,就是好的俄料,一斤也得十万八万的。但问题是这块籽料,赌性太重了,赌不好,说不定只能切出巴掌大小的玉片子。
和翡翠一样,和田玉也有赌石,不过对和田玉来说,赌性没那么重。因为籽料的皮一般不会很厚,而且也不会全部覆盖玉料。如果皮厚石性重,一般都叫做僵皮,窜僵和玉质夹杂,深入情况一般也能通过表面判断出来。再就是,皮上如果裂,走向和深入情况也比较容易观察。
但是这块籽料,却很难判断,因为僵皮感觉很均匀,就是在料子表面完整的一层,除了一角带枣红皮的地方。如果薄、而且没钉进去,那就赚了。如果厚,而且钉透了,那这块料就废了。
一百八十万,真是个让人难受的价儿。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也不停向摊主打听,但是却没有出手的。不过,你一嘴我一句,倒是把摊主的情况问清楚了。
摊主这块料子,的确是从和田来的,他也是维族人的样貌打扮。
本来,他是往中原省送货,一车料子,有籽料有山料,但是这块料子来价就高,毕竟这么大的籽料,而且角上带一块枣红皮,不多见。所以他要价也高。问题是中原省的买主吃完了明料,这块赌料却吃不下了!
货主在当地也没卖出去,就手带着车回和田。经过长安留宿,听说鬼市的事儿,便一早来碰碰运气,卖出去就卖,卖不出去接着赶路,反正鬼市早晨就结束了,不影响白天赶路。
“太贵了,便宜的话,可以赌一赌。”旁边有个专做玉器的老板和同行在悄声议论,“去年我赌了块料子,上面还开了两处天窗,结果全切了之后,就是开天窗的地方是纯玉料,其他地方全是窜僵的半石料,赔惨了!”
这个“开天窗”,不管是和田籽料还是翡翠毛料,都是常见的,就是挖取一块皮,露出里面的玉质,让你大体有点儿数儿。但是露出的部分,只有那么一点儿,大部分还是未知的。
而且,这块料,连天窗都没开,僵皮部分更难判断了。
话虽如此,但是一旦赌中了,就算里面能出红皮边缘那种的玉质,能出几十斤,也是赚大发了。这种极品成色的籽料玉质,很容易上到百万一斤的高价。用一百八十万博几千万,刺激程度不言而喻。
这就是赌,高风险和高收益并存。所以,看的人多,议论的人多,却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