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
“云公子你怎么又多了个些失散多年的兄弟!”余烟罗说的这般人畜无害,“不会又是个抠门奸商或是个喜欢招蜂引蝶的fēng_liú子弟吧!”
“这样红艳艳的打扮一定是柳金城的同好,可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狐狸展开大扇子摇了摇,瞥了眼红衣男子道:“你到底是谁?为何拿着欧阳白的魂魄不放?”
“啊?欧阳白?”红衣男子一脸茫然,忽然神光一亮笑的温和,“哦,你说的是他吗?”指了指一片矮林,一个人影欢快的跑了出来,好似在追逐什么般匆匆而去,嘴上还喊着:“刘哥哥!你别跑那么快,我追不上了!慢些,慢些!”
那无耻的声音狐狸化作灰也能吐出前世的五谷!只是欧阳白不知为何却返老还童变成了孩提模样,留着鼻涕,嘻嘻笑的没心没肺,全然忘了家里还有人牵挂着自己。
“他叫阿白呢,是自己愿意留下了陪我的,我可从没有逼过他!”红衣男子说的和风细雨,丝毫没有一分恶意,只是嘴角含着微微笑,笑的几分苦涩。
“唉!”余烟罗已经被仙临城的风言风语耳濡目染,加之绯云的言传身教不由已经病入骨髓,“一定是错把你当做别人了!或是把云公子错当成你了?”
“我?别人?云公子?”红衣男子不明所以,“我并不明白小姐说什么,不过你们要愿意,也来陪我好吗?我一个人在这里有点孤单。”
“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吗?”柳金城叹了口气,还是说出了这样残忍的真实,对着红衣男子几分怜悯。
“我?死了?”几分愕然过后又恢复那云淡风轻模样,“是啊,好像是死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当然是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别人怎么办?如今这位小……公子已经被你勾走了魂魄,不出几日就要命归黄泉了!”余烟罗蹙着眉,说的温柔。
红衣男子温和谦谦的容貌慢慢多了几分愁容,这样的话似乎是在哪里听到过,那般冰冷透心。“奇怪,怎么觉得有人和你说过一般的话呢?好奇怪啊……怎么会想不起来了?”
“看来不仅是只死透了的鬼还被镜缘台的孟先生化去了前尘记忆,只怕再也记不起来了!”柳金城叹了口气。
“师侄,你可看走眼了!”余烟罗脸上几分得意,柳金城做的都是天界的买卖对妖鬼事情自然没有她那般了若指掌。“单单一个鬼魂可没有这么大的能耐的!他啊只怕是这树林中的树妖死后执念所化,只是执念也真够大的,都已经化去了前尘记忆,还能逃出轮回渊往石榴林跑,我看他附在这片林中少说也十几年了,到底有什么放不下?”
“你要怎么才肯放过手里的魂魄呢?”云锦天朗声问,少有的温润。
“你们能不能留下一个人陪陪我,只要一个人陪陪我就好,我实在是有些寂寞,有些害怕这样的寂寞了!”红衣男子眼中些许期盼,露出那纯纯的笑脸。
“这样吧!”余烟罗叹口气,“不如我们帮你找到你要等的人,拿那个人跟你换好么?”外擅长。
“我要等的人?”红衣人脸上几分迷茫,摇摇头,“我没有要等的人,没有,我就是想一个人在这里,在这里,干嘛……我要来这里干嘛?”
“等找到那个人你不就知道了!”余烟罗宛然一笑,将一林的石榴花比的失了光彩。
“那好,你们可要回来啊!”红衣人不舍的向他们招招手,极为不舍得转身而去,刹那间一切又恢复如常,枯败的石榴林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更没有方才那个翩翩如火的君子。
“师叔啊!”柳金城脸上挂着笑,笑里几分不怀好意,“那只树妖少说也死了十几年,想要找什么他等的人只怕比沧溟海中捞沙子还渺茫吧!若是找他个三五日只怕欧阳公子就要归西了,到时候城主怪罪下来咱们三家都要吃不饱兜着走!”
余烟罗笑的不着痕迹,伸了个懒腰,“要不说你们崇光门人都是榆木脑袋呢?你方才没听见欧阳大公子叫刘哥哥吗?想来应是熟识,只有找城里人老人打听打听就能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做什么的!”
“不用打听了!”狐狸嘴中蹦出五个字,眼里射出精光,人影一晃就不见了踪影。
“师侄啊!”余烟罗拍拍柳金城的肩头故作怜惜,笑靥如花,道:“看来你果然只有做小妾的命,人家忘不了正房!”
往生渊便是世人口中的地府,除住着九渊鬼差外就是那些不愿转生的或是阎菩提勒令不得转世的魂魄。这里的天黑的像快韶州松墨,蹿着湿潮刺鼻的霉味,忘川里不时能看见几个姿色甚好的鬼魂趴在浅岸上,冲着他盈盈招手,狐狸抽抽嘴,又不是没看见浑黄的河水里伸着无数惨白槁枯的手时刻准备将自己拉进去当替死的冤魂。
这里除了沿路的曼珠沙华开得好似火海一般迷人,其余的景致真说不出一点好来,所以爱干净的狐狸一般绝不会轻易踏足这里,只是这次要找的鬼魂太难缠,自己不亲自来只怕谁也讨到半点好处。
过了奈何桥,就见远远立着一处雄伟巍峨的城,不比人间任何一国的都城差分毫,这便是鬼魂聚集的酆都城,越往城中间走越见房屋越见华美瑰丽,飞卷的的房檐如浪花般时起时落,眼看都快到了阎罗殿,他才停下脚步,这房门豪气的绝非一般鬼魂能住的,门口站了两个纸糊的侍从看见狐狸立马笑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