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昭铭把半支雪茄放在桌子上,端起一杯红酒品了一口,才说道:“宗秀,当年爸爸没有给你报仇的原因,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俞宗秀很惊奇。
“一部分原因确实是因为我跟龙振义是老相识,老同学老战友,64年的时候,我们一块复员回来,有一次喝多了酒,跟原来老火车站的一个大混子发生了冲突打了起来,龙振义替我挡了一刀,现在他后背还有那道伤疤。后来我们把那个大混子打残,龙振义接替他称霸了老火车站,我去了香港学习,后来跟他分道扬镳。但是这份人情,我一直记得,他来求我,我就还给了他。”俞昭铭淡淡的说道。
“爸爸,这些事,我不都知道吗?”俞宗秀对爸爸又提起这些彼此都了解的往事有些奇怪。
俞昭铭看着俞宗秀的眼睛里闪出一丝柔情,接着说道:“宗秀,我今天又提起这些往事,是想告诉你,我跟龙振义虽然有交情,但是跟差点要了你的命一刀相比,这点交情我根本就不看在眼里。”
“爸爸,那你……”
“宗秀,龙振义当时来求我,我顺水推舟的答应饶了鬼子健一命,但是要他立刻出国,再也不准回来。宗秀,当时我并不是不想给你报仇,但是我对这个鬼子健了解很深,他是一条毒蛇,如果你没有把握一次就能击中他的七寸,他就会返过来咬你一口,剧毒致命!当时,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击就能弄死鬼子健。”
俞宗秀“霍”的一下站了起来,不敢相信的说道:“爸爸,当时你同意放鬼子健出国,是因为没有把握弄死他?”
“宗秀,你还年轻,不明白鬼子健多厉害。如果不是远走东南亚,这几年过去,青港道上年轻一代的社会大哥,鬼子健绝对能排进前五。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不能冒险。”在儿子面前,俞昭铭没有丝毫掩饰。
俞宗秀淡淡的一笑,虽然他一直非常敬畏父亲,但是对父亲刚说的这句话却有些不以为然。
青港道上,近几年,年轻一辈的社会大哥这么多,鬼子健能排进前三?
单不说他自己,只说杨起棠、田虎、徐彬,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牛逼人物?鬼子健就是个疯子,能比他们还厉害?
爸爸或许是年龄大了,又不怎么再过问江湖事,才会这么高看鬼子健吧!
“爸爸,我理解。”俞宗秀嘴上还是说道,他从来没有敢反驳过爸爸。
俞昭铭知道俞宗秀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年轻人总是如此自负,在没有看见失败之前,绝对不相信自己会失败。
“宗秀,鬼子健在东南亚这种鬼地方混了这几年,阴狠毒辣应该比前些年更甚。”俞昭铭接着说道,“如果他这次真的回来,龙振义肯定会先来跟我打招呼,我会告诉他,以前的事情全都一笔勾销。宗秀,我不准你去找鬼子健报仇。”
“爸爸……”
“宗秀,你以后是要接替我,做大事的人,是玉器,不能跟鬼子健这种烂命一条的石器硬碰,明白吗?”
“我知道了,爸爸。”
“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要做大事的男人,必须要小心,必须要能忍,必须要多结交朋友,少树立敌人。宗秀,你回去仔细想想吧。”
这句话等于下了逐客令,俞宗秀站了起来,说道:“爸爸,那我回去了。”
这时,客厅的门被推开,俞宗秀的妹妹喻曼走了进来。
“爸爸,哥。”喻曼打了个招呼。
“妹妹,那个郑公子怎么样?”俞宗秀笑着问道,他知道今天晚上,妹妹是跟淮海省军区后勤装备部郑部长的二公子郑松原相亲去了。
“不怎么样,是一个纨绔子弟。”喻曼语气中带了一丝不悦,故意看了爸爸一眼。
郑部长在省军区地位显赫,在大军区也很有背景,又掌管后勤部,地位十分显赫!郑家跟俞家是世交,郑松原和妹妹的约会,其实就是一种政治联姻。
俞宗秀跟这个郑部长见过几次,喝过几回酒,对郑部长很佩服,赞叹他是个真性情的英雄。
而且,这个郑部长很有意思,他是个闲不住的人,年轻的时候整天往外跑,不但自己往外跑,还喜欢带着老婆往外跑,而且尤其喜欢东北三省,那一片生他养他的白山黑土。
因为长年带着老婆往外跑,所以他的老婆连续给他生了三个儿子,都是在不同的城市。郑部长倒也爽快,老婆在哪生的孩子,就直接以那个地方给儿子取名!
于是,郑部长的三个儿子分别叫做郑盘锦、郑松原、郑四平!
后来,郑夫人跟朋友开玩笑说,幸亏当时生孩子没有赶巧生在七台河、佳木斯、牡丹江这样的地方,要不然,给儿子取了这样的名字,以后得多痛苦啊!
俞宗秀对郑部长的这几个儿子也都多少了解,其中老二郑松原,长得倒是不错,非常帅气,但是性格很嚣张,花钱大手大脚,毫不收敛,而且眼高于顶,对他能看的起的人,十分的讲义气,对他看不起的人,眼睛都不瞟一下,妹妹说他是个纨绔子弟,一点都不错。
妹妹这么漂亮,又这么优秀,如果真的嫁给郑松原,俞宗秀觉得真是可惜了妹妹。但是,他知道,这种政治婚姻,根本就没有他说话的份。
“明天湘子庙会,他约我去。”见爸爸没有反应,喻曼又说道。
“很好啊。湘子庙享有盛名几百年,十分的灵验,去祭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