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没有照相机,只有简陋的“画影图形”。
也就是说,只要卫十八找到一批替代者,李代桃僵,那么,他便可以用对方的身份存活下来。
眼下,交州多方势力交接,浑水摸鱼很是简单。
这一日,卫十八正在城中修缮城墙,冷不丁的听到探马来报,说一支人马出现二十里开外。
“谁的人马?”
“看上去应该是孙权的江东军”
“数量多少?”
“应该在五百人左右”
卫十八大喜过望,“严先生,真是想睡觉来了枕头”。
严畯微微颌首,“确实来的够巧”。
“不过,对方有五百人,只怕来者不善呀”。
严畯嗤之以鼻,“不过是区区五百人而已,如果连他们都对付不了,我们何必大老远的出来?”
卫十八一阵心惊肉跳,“先生所言极是,可是,我们满打满算才三百人呀”。
严畯诡异一笑,“不,我们还有他们!”
说罢,严畯手指揭阳青壮,满口赞誉之词。
从北到南,民众的口音变化极大。
卫十八军中,只有寥寥几人听得懂闽语。
揭阳百姓不会说官话,可是,他们却听得懂官话。
眼下,严畯极力称赞本地乡民,揭阳青壮很是开心。
卫十八有些犹豫,“我们才是冒牌货呀,到了战场上,万一他们反戈相向那该如何是好哦?”
严畯阴沉一笑:“放心,我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如此说来,五百人必须一个不剩”
“除非你有更好的法子”
卫十八摇了摇头,刚刚在揭阳过上几天稳定的日子,他还没来得及享受,哪能就这么灰溜溜走开?
“只要严先生有把握,咱们便拼他娘的”
严畯微微颌首,道:“好,既然如此,咱们依计行事,你去召集军卒,我来鼓动百姓”。
卫十八咬牙颌首,不再啰嗦。
时间紧迫,既然执意留下,那么只能铤而走险。
卫十八整日跟军卒打成一片,由他出面召集军卒最是合适。
严畯天天与乡民一道工作,在百姓当中也有不少的拥簇。
双方分工明确,忙而不乱。
严畯将计划在脑子酝酿一番,梳理出一个要点:揭阳县令看上去有些头脑,是个不稳定因素,这件事,能瞒则瞒,不能让他坏事。
除了县令,揭阳人绝不会意识到他们的处境。
严畯清了请嗓子,寻觅到一个地势略高的地方,嘴里道:“诸位父老乡亲,我刚刚接到急报,一伙贼寇正往揭阳而来”。
揭阳百姓闻言大哗,“这可如何是好?”
“将军可不要丢下我们呀”
“城小民穷,只怕拿不出赎身费”
……
严畯又道:“诸位宽心,只要有我等一日,绝不让贼寇犯境”。
“将军英明”
接连不断的赞誉声纷至沓来,严畯充耳不闻,只是话音一转,嘴里道:“敌军数量不过五百,卫将军有把握将其击溃,不过,所谓打蛇不死必受其害,万一贼寇泄私报复,揭阳百姓岂不是终日受其威胁?我琢磨着,揭阳可否抽出三五百青壮与我们一同出征?无需你们上阵厮杀,只要守住要道,确保没有漏网之鱼即可”。
揭阳百姓脸色急变。
“此事事关重大,严将军应该跟县令大人商议才对”
“不错,贼寇虽多,却也是逐利而来,只有我们闭门不出,他们得不到好处,自然会退去,又何必冒险呢?”
……
揭阳百姓偏安一隅,极少参与战事。
严畯知道症结所在,只能用起激将法,“我早就听说揭阳儿郎多好汉,此番,贼人过境,若不能将他们尽数击杀,世人会如何讲述?”
“将军,并非我等不敢战,而是不能战也,无军无械,我等如何上阵?”
严畯笑了起来,“你们的军械我早就为你们备好了”。
众人大为讶异,“果真?”
“那是自然,你们看,那些竹枪便是杀敌利器”
揭阳百姓疑惑不解。
严畯拿起竹枪,做了个刺杀的动作,道:“若是有敌奔逃,你们只需站在原地,像这般刺出便可”。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敌人只有五百吗?”不知何时,揭阳县令出现在人群中。
严畯正色道:“顶多五百”。
“三百对五百,听上去没有多少胜算呀,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利用百姓?”
“利用他们逃命?他们都是江东的子民,若是折损过多,我如何向孙使君交待?”
这番解释却也合情合理,不过,县令却谨慎的很,“贼人出现的太过蹊跷了,揭阳已经五年多没有贼寇出现了”。
“兴许贼人出了什么变故也说不定”
县令默然无语。
严畯好整以暇地说道:“是否相助,大人可要速做决断,再晚一些,贼寇就要兵临城下了”。
县令冷哼一声,方才皱眉说道,“也罢,我便信你一次,倘若有半分不妥,便是闹到会稽,我也绝不饶你”。
严畯不置可否。
接下来,有县令的出面,事情就简单多了。
相对于来路不明的严畯,县令更有威望。
三言两句,四百名乡民便表达出参与剿匪的意愿。
严畯只要了三百人,剩下的人手他交给县令,让他护好城门,不放任何人出入。
县令本想与严畯一道出击,却被严畯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