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铜有些迟疑,这两百骑军可是刘璋的亲卫军,往日里也是刘璋的宝贝,本以为没有他们派上用场的机会,谁知道风云陡变,竟然冒出一支搅局的黑甲军出来。
按理说,刘璋虽然将军权交给了严颜,可是,这等关系到自身安危的大事,雷铜不敢决断,只能等待刘璋的命令。
刘璋虽然胆怯,却也明白,眼下张鲁身边军力羸弱,正是采取斩首行动的最佳时机。
只要砍断大纛,杀死张鲁,汉中军必败!
想到这里,刘璋长吁一口气,嘴里道:“雷铜,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严将军所言吗?速速出兵,斩了那张鲁!”
雷铜重重颌首,“得令!”
张鲁志得意满,他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半柱香的功夫过去,益州军的盾阵支离破碎,眼看就要为黑甲军所破。
李严浑身浴血,在他身前已经倒下了十几名敌军的性命,可黑甲军却无所畏惧。
许是看到了中军处的变故,两翼的汉中军全都迸发出顽强的斗志出来,一时之间,益州军无法抽身援助。
刘璋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张鲁这混账,实力太过惊人。
益州地大物博,却北汉中军逼到这种程度。
只是一个区区张鲁就如此难缠,那曹操呢?李贤呢?
刘璋心情黯然,他已经没了争夺天下的心思,只想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张鲁咄咄逼人,刘璋咬紧牙关,这时候,就看雷铜的了。
如果雷铜有所斩获,此役必胜,反之,益州军定然凶多吉少。
张字大旗之下,张鲁正翘首张望,他满意地看到己方人马在黑甲军的带动下慢慢占到了上风,正要得意地笑上几声,耳畔忽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
是什么声音?
大地在微微地颤动,张鲁身边的护卫侧耳聆听,忽而有人惊叫出声:“是骑军!”
张鲁大惊失色,益州军哪来的骑军?
探马不是说刘璋只有两百近卫骑军吗?
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支骑军?
四处张望,张鲁惊恐地看到百步开外,一伙红甲军士正从他的后方杀来。
为了引人耳目,这伙骑军竟然是兜了一大圈,彻底避开了战阵,也完全避开了汉中军的察觉。
这时候,张鲁身边只有六百人马!
六百对两百,看上去汉中军占据数量优势,可是,骑卒对步卒有先天的优越性。
一名骑军在马上往往可以对付两名敌军!
也就是说,两百名骑军完全可以对张鲁形成威胁。
逃?万万不能,前方激战正酣,若是主将奔逃,那肯定会使得军心涣散,益州军绝不会放过这等局面。
既然逃不得,那便只能原地厮杀待援了。
张鲁懊悔不已,他知道自己太托大了,不该派出所有军马。
眼下,一伙兵马留在白水城,另外一部全都压了上去,这般紧要的关头哪敢轻易吹动退兵的号角?一个不小心就是满盘皆输的局面。
唯有以六百亲卫死死顶住骑军的冲锋,等到那边破开盾阵之后才可以唤回人马护驾。
然而,即便留守在张鲁身边的护卫都是精悍至极的悍卒,可他们毕竟是步卒,手中又没有什么长兵器。
六百步卒能够挡得住骑军的冲锋吗?
答案很快揭晓了,在雷铜的冲击下,张鲁亲卫组成的防线一触即溃,连迟滞一下锐气的目的都达不到。
张鲁惊骇交加,他没想到这股骑军竟然强悍如斯!
挡不住了,只有逃!
雷铜眼疾手快,他手中大刀一闪,瞬间砍断了张字大旗,于是同时,他大声呼喝道:“张鲁已死!”
二百骑军顿时连连应喝,“张鲁已死!”
骑在马上玩命奔逃的郭方预惊怒交加,有心放声质疑,可身后的骑军又追的太过急迫。
大军混战之处,刘璋知道大事已成,只要雷铜冲到了张鲁身边,不管他死不死,这场战事的结局便已经注定了。
“张鲁已死,杀贼!”
“张鲁已死”
“张贼已死”……
此起彼伏的呐喊声触动了汉中军的心弦,他们惊恐地往后军望去。
原本张字大旗迎风飘扬的地方,一伙骑军正在那里大肆砍杀!
难道说张鲁真的死了?
如果没死,将旗怎么会倒下?张鲁又怎么会不见踪影?
恐慌在蔓延……
白水城终归还是破了,那城门耐不住三番两次的冲击,轰隆隆一声倒了下去。
大股大股的汉中军冲入城中,与严阵以待的益州军厮杀起来。
吴兰这时候完全豁出去了,拼杀到了现在,他早已经忘却了生死,他脑中只有一个信念,这伙混账想夺取他辛苦几十年的成果,破城屠民,那就是想断绝他吴兰的进阶之路。
从来没听说过那一个丢城的主官还能够再平步青云的。
夺城之恨不共戴天!
杀,杀,杀!
吴兰披头散发,带着一帮残兵败将,与入城的汉中军厮杀起来。
“呜呜呜”,城外,汉中军突然吹响了号角。
汉中大将杨昂铁青着脸,他惊恐地发现,适才意气风发的张鲁正策马狂奔而来,在他身后,是不成阵势的军马。
怎么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不得夺取白水城,杨昂第一时间稳住阵脚,这时候,最要紧的却是保证己方人马不受波及,接着,便是收敛残卒。
“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