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在弗雷德和埃里克这对兄弟里,弗雷德的心眼缺的更严重一些。埃里克倒是越来越沉稳了,不再是最初那个傻乎乎的男孩子。
新生号上的水手多半都是还是三十五岁以下的年轻男孩,本来就在闲不住的年纪,再说四处逛逛看上去很有利于减轻他们的压力……安吉丽娜决定暂时搁置不管,专心考虑星期天的事,毕竟距离邀请函上说得时间越来越近了。
“抱歉,安吉丽娜……”尤利塞斯的声音很愧疚,因为连续的熬夜使他看起来非常疲倦而且憔悴,“我想了几个点子,可是它们的可行性都不太好……”
“也许你应该做的是睡一觉。”即使是安吉丽娜在看着眼前的男人那双写满道歉的眼睛时,也很难再说出恶言恶语了,“别太悲观了,尤利塞斯,我们只是去城堡里吃顿饭,又不是去赴死。你知道,埃里克他们最近天天去镇上,好像没有受到什么为难,看起来希尔顿·蕾斯好像不准备针对我们似的。”
其实在安吉丽娜心里,仍然倾向这是个引他们入套的阴谋。可她此时得安慰尤利塞斯。
“是吗……”尤利塞斯迟疑地说,他看来也并没有太将安吉丽娜的安慰当真,“但愿如此。”
“实在不行,我们就把宫殿里的守卫都打一顿,然后逃回新生号冲出港口,再四处去流浪。等我们以后更强大一些,再回来报仇。”安吉丽娜大声地道。
尤利塞斯失笑,托住安吉丽娜的后脑,凑上去吻了吻她的嘴唇。
时间过得很快,每当一片星空因为黎明的降临而黯淡直到褪去,不久之后黄昏也终将重新被黑夜所取代。
转眼,星期天就像魔咒一般地到来了。
“该死。”安吉丽娜对着清澈晴朗的天空咒骂了一声,天气好成这样,就像是一点都不理解她心中某种发泄不出来的烦闷。
距离邀请函上的时间还有十个小时。
巴塞洛缪·罗伯茨的眼底也有深深的青黑,和他身上一向花哨的着装配合起来,简直像是某种怪诞的时尚。这个男人比安吉丽娜更加谨慎而敏感,这几个晚上大概是他一年里睡得最差的几天了。
“说不定即使我们不去也不会怎么样……”巴塞洛缪抱着侥幸心理说,“邀请函上不是说任意一个星期天吗……”
“棒极了,我们一定可以一直拖下去,直到希尔顿·蕾斯三世死掉,然后我们就能安全地离开这里了。”安吉丽娜嘲讽地道,她的心情显而易见的不好。
尤利塞斯捏了捏她的手,试图平复她。
“这次我要站在巴塞洛缪这边,也许那位新王会有耐心多给我们一两周的准……”
“船长!”弗雷德跌跌撞撞地拍开门摔了进来,“有人来了!”
安吉丽娜下意识地从座位上飞快地站了起来,说:“谁?希尔顿·蕾斯派来的家伙吗?”
弗雷德手忙脚乱地想要说清楚,可是他的舌头好像打成了蝴蝶结,讲话始终利索不起来。最后,他只是用力地点了两下头。
终于来了!
安吉丽娜不知怎么的,此时比起害怕和逃避,更多的是终于不必继续煎熬的痛快感。她什么也没说,推开弗雷德,大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