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深合胡氏母女的心意,大太太亦点头道:“可不是,所以当初你四妹妹一说喜读书,我就立即为她寻了最有名的夫子,不图做才女,就望着她能多懂些道理!你们几个不爱读书,要不然也定让你们学!”
李爱善忙笑着搂住大太太的胳膊:“那是太太疼我们,不舍得我们辛苦!”
大太太慈爱地看着她:“可不是,你们几个虽不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但平日我看着你们和兰儿不差什么!”因看见李爱善头上只戴了一根镶宝石蝶戏双花鎏金银簪,便将头上一支宝蓝翡翠珠钗拔下插在她头上:“好孩子,难为你没读几本书竟懂得这番大道理,比你四妹妹强多了!来,戴上,好事成双,这只簪子嵌的是上好的玻璃种翡翠,配你的衣服!”
李爱善喜形于色,忙笑着道谢:“还是太太疼我!”
大太太笑而不语。
李爱善便得意地看向一直做哑巴的李爱羡和爱羊,因看到爱羊仍是站着,便笑嘻嘻地对大太太说:“太太,你瞧!五妹妹竟是个傻子,连座儿都不会自己找,竟是傻站着呢!”
大太太似是才看到李爱羊站着一般,便假意嗔道:“你这孩子,这般实在!那边不是凳子,不让你坐怎么的,竟站了这么大会儿!”说着又骂身边的丫头:“你们都是死人不成,没看见五姑娘站着,也不搬个凳子来!”
李爱羊忙赔笑:“不累,是我听太太和姐姐们说话入迷了,竟不曾留意是站着的!太太您千万别怪屋里的丫头们,她们个个都是好的!”
大太太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李爱兰紧绷的脸慢慢缓和下来,冷哼:“总算懂了一次规矩!”
爱羊忙低头称是。
早有小丫环搬了一个高圆凳子过来,爱羊便坐在李爱羡的下首。李爱善嘲弄地睨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和大太太说话了。
爱羊只作不见。
石纹在旁听了半晌,又见小丫环拿了个凳子请爱羊坐下,而且还是在七姑娘下首,不禁为五姑娘叹息,七姑娘都坐着椅子呢,这谁重谁轻一目了然!同时又庆幸自己是大太太的人,并暗暗下定决心,回去后一定要耳提面命,严禁石绣和五姑娘贴的过近!
这里大太太正在给李爱兰讲李侧妃的事:“你们姑妈去了王府十几年,这已是第四次回来省亲了,前两次还没有你们几个呢!第三次还是前年回的,那时你才十一,大概也记得……”
“我记得校园全能高手!”李爱善急忙回答:“姑妈好大的气派,光贴身跟随的仆从就有好几十个,别说吃饭用的盘子,就连漱口用的杯子就都是金玉做的……”
她话还未说完,李爱兰便“嗤”得一声冷笑:“二姐姐你也太小家子眼皮浅了,只看见那些金啊玉啊!殊不知皇家讲究的就是尊贵大气,金银算什么,只是些俗物罢了!谁耐烦理那些!”
李爱善被“噎”地说不出话来,偏又不好发作,只得赔着笑:“四妹妹不知我就是那井里的青蛙,懂得什么,看见些东西就大惊小怪了!妹妹天分高,上着学,又常和太太出去做客,懂的自不是我们几个能比的!这里面都有些什么,好妹妹你教给我!”
李爱兰本不欲理,但看到太太递过来的眼色,只得耐着性子说:“我懂什么,不过有样学样罢了!你记得上次姑妈换妆时装首饰的那个八角雕花匣子,那可是皇家专用的贵州金丝楠,平日别说见了,就是听也没听过的东西,这才是真正用钱也买不到的‘珍品’!”
“我说呢!那日我还奇怪怎么见的都不是咱们平日常用的红木、酸枝木之类,竟是从没有见过!现在听妹妹这么一说,才知竟是御用之物!啧啧,姑妈竟用得起这些物件,可真是意想不到的荣耀!”李爱善露出倾羡的目光:“这皇家的人可真不一样!”
就连一直默默倾听的李爱羡也露出向往的神情。
李爱羊低着头,心里暗笑,你们在这里夸夸自得,殊不知那李氏为了向娘家之人炫耀,是私自命人打造用楠木做成的物件,事发后,被明南王敕令了一番,恩宠大不如从前!那楠木乃是正经皇家人享用的,李氏虽也上了玉蝶,却是个侧室,就像普通人家的“贵妾”,怎么再“贵”也是个妾,岂能和正室相提并论!
不过,李爱羊黑幽幽的眼神变得晦涩不明,这既是上天给予我的机会……那就物尽其用吧……
李爱羊正自想着,忽银珠喜气洋洋地进来禀告说:“大太太,大老爷刚派人来说侧妃娘娘的车撵已出了王府,让太太和姑娘们赶紧出二门等候迎接!”
大太太脸上闪过一丝不虞,但即刻便笑容满面地起身,招呼着几位姑娘:“虽说你们姑妈平易近人,从不摆这些虚架子,但皇家制度在此,耽误不得!你们弟弟早就在外等着了,因你们是女儿家,比不得男子能抛头露面,咱们便去二门等候吧!”
李爱羊暗忖:看这样子,这胡氏并不像表现着那般敬重这位姑太太!不过一想她平日对自己和杨姨娘的态度,倒也能理解,既然对容貌是这样,那么对权势地位想必也是极其在意的吧!不过这样,那就更不好办了……
算了,不想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李爱善和李爱兰虚扶着大太太两边,她便和李爱羡紧跟其后,众丫鬟婆子陪侍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向二门走去。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众人脸上身上皆出了汗,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