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里面的骂声,爱羊原本是微微笑着的。但听着听着见她竟然把话题扯到杨姨娘身上,而且越说越不堪,顿时怒火中烧,不顾下人的阻拦,直直地闯了进去。
爱善披头散发地半躺在床上,看着她冷笑:“怎么,被我说中了心事?全府的人谁不知道你是杨氏那个贱人带来的野种。混在我们李家白吃白喝,还白认个做官的父亲……”
话未说完,“啪”得一声,爱羊甩了她一个重重的耳光。她下手很重。以至于爱善都嚎叫一声,吐出一口血,
众人都惊呆了。
绿绫、红袖在短暂的沉默过后,便像是杀猪一样尖叫起来,一个跑到爱善旁边着急地为她擦拭伤口:“姑娘没事吧?姑娘。怎么样了?”一个大踏步走到爱羊面前,卷起袖子,看那样子似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爱羊冷冷看了她一眼:“怎么,你也要给我一个耳光吗?”
绿绫盯着她,高扬的手颤了起来。然后她尖声叫道:“李爱羊,你别太张狂了!等我去禀明老太太与大老爷,说你殴打长姐,请他们才裁决!”
丽妍慌忙拉了一下爱羊的袖子。
爱羊却仍然处在愤怒的怒火中,只冷冷地盯着绿绫,又瞥了一眼捂着脸、满目不可置信的爱善,淡淡说道:“我还巴不得你快点去呢,到时还要请老爷、老太太主持公道,问问二姐姐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她声音虽轻,但其中的冷厉谁都能听得出来。
红袖与绿绫都不自然地缩了缩脖子,姑娘那句话要是真传到主子耳里,可就真要吃苦头了,而她们做贴身丫头的自然也讨不了好!
她们闭嘴不敢吭声。
丽妍想赶紧息事宁人,在爱羊耳边悄声道:“五妹妹,还是快走吧。”
爱羊又看了一眼李爱善,不发一言,转身便走。
爱善不甘心让她就这么欺负过人后大摇大摆地走掉,甩开红袖为自己擦拭脸的手,含糊地厉声喊着:“李爱羊,你这个千夫骑的贱……”但红袖岂能让她把话说完,大着胆子过去捂住了她的嘴。
爱善只发出“呜呜”的声音。
爱羊径自走出了院子,来到宽广的外院,爱善住的地方就在马场附近,这一片空地很大。她慢慢走在马场的小道上,冷冽的风迎面吹到脸上,生疼生疼的。
丽妍从后面追过来,叫着:“爱羊,爱羊。”
爱羊停下脚步等她,但是后者终于追上来的时候却又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二人都是一片沉默。
还是爱羊先笑着问:“你这就要回去吗?”
丽妍愣了一下,才知她说的什么意思,点了点头,又迟疑地喊着:“爱羊……”
爱羊淡淡一笑:“我知道你的意思。”
丽妍审视着她脸上的表情,见没有生气的样子,便叹口气,低声:“你也太鲁莽些了,她说那话就让她说,有什么不满的可以告诉老太太,她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你现在先动了手,有理也成了没理了!”她虽语带埋怨,但还是可以听出她对爱羊的关心。
爱羊嘴角弯起了个讽刺的笑:“等老太太来解决这件事,李爱善那张臭嘴早就把什么都说了一遍,还来得及吗?”
丽妍又怔了一下,自认识到现在,爱羊还从未说过这样刻薄的话。
她迟疑了一下,终于小心翼翼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看你心神不宁的!”
爱羊不甚自然地别过头:“无事。”她笑道:“只是心情不太好。”
丽妍点点头:“那你就先回去吧,我一人回去告诉老太太就行了。”
爱羊也确实不想身边跟着一人,向她道了谢,便转身朝前走去。她不想那么快回到居然院,想了想,便去了马厩。
桐烟送她的黑枣还在那里呢!
这一年来,不知什么原因,桐烟很少来找她了,即使是她让人去叫他也推得多,来的少。
她不明白。前一刻还跟她说要悄悄见面的人下一秒怎么会就变化这么大,在相处中,她已经把桐烟当成了自己的另一个可以谈心的哥哥。他冷漠的态度让她很受伤!
难道注定她身边的人都要最终离她而去吗?
她哀伤地抚摸着黑枣的头,用脑袋在上面蹭着。很温暖,一如她记忆中的温度。
那个时候,每次赛马结束,她很喜欢抱着马脖子向君易清撒娇,而君易清总会无奈而宠溺地望着她,一幅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
那个时候,她无忧无虑地就像一个快乐的小公主。
是不是因为幸福的事太少了。所以她才执意在记忆中寻找前世的欢笑,她知道不应该,但是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姑娘!”一个暗哑生涩的声音中突然在身后响起,爱羊吓了一跳。忙抬起头往后看,桐烟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
“你吓我一跳。”不知不觉中,爱羊露出一个微笑,嗔怪道。
桐烟低头:“对不起。”
爱羊看到这样谨慎有礼的他,很是生疏。不由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头:“怎么了?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客气?”
桐烟看了她一眼,清冷的眸子闪了闪。
爱羊明白过来:“是因为君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