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爱羊仍然不肯相信:“你是说君宜卉处处与我为难是在吃我的醋?”
她说的有些粗俗了,欧阳仁哲却丝毫没有在意,相反他脸上的笑容甚至更深了:“看起来是这样。”
爱羊回想着胡思孝曾经说过的话,慢慢地说:“但是,胡思孝告诉过我他与我熟识的事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君宜卉又怎么会清楚呢?”她犹疑地看着面前人淡似影的男子:“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欧阳仁哲的笑容收敛了些,平淡地说:“君宜卉怎么知道的我不清楚,但她是在第一次遇见你之后才知道的,这点毫无疑问!至于我——”他犹豫起来,眉头也浅浅地皱着,像是有什么话不好开口似的。
爱羊突然明白了,她的惊讶大于气愤:“你调查我?”
欧阳仁哲脸上的神色冰冷了些,就连他时常挂在嘴角的那抹笑也不见了,但他没有反驳。
“为什么?”在反应过来之前,这句话就脱口而出。爱羊想闭嘴也来不及了。
她当然知道为什么,熟悉欧阳仁姗木雕风格的他在见到自己雕的东西怎么会不调查一番——在他那么憎恨她的情况下!
一种酸楚混杂着无奈的情绪在心底悄悄起着波澜。
但让她奇怪的是欧阳仁哲并没有显示出任何憎恶的神情,他只是若有所思地说:“只是你常常让我想起某个人……”他声音很低,爱羊几乎都听不见,他抬头笑道:“很奇怪是不是?你们明明一点也不像……”他的声音中含着淡淡的苦涩。
爱羊的心狠狠颤抖了一下,他这是——他这是在怀念自己吗?
但是当她想好好看清他脸上那抹悲伤的情绪时,却又消失不见了,就好像它从未出现过一样。
欧阳仁哲依旧云淡风轻:“至于该怎么做,想必你有自己的想法,我只是告诉你一声。”
爱羊回过神来,收敛起别样的情绪,纳了个万福:“多谢您的告知。”
欧阳仁哲低声:“自己保重。”他再未说别的,转身离开,那清淡萧飒的背影坚定不移地向前走着。
爱羊在他离开后才想起一件事来——如果胡思孝是冲着林家的那个宝库而来,又为什么心心念念的却是让自己离开?
她张了张嘴,想问出来,但是欧阳仁哲已经走远了。她又闭上嘴,安静地看着他的背影——一丝笑在她嘴角浮现,她没有想到今生今世,她还会有机会同他这样好好地相处一次——没有憎恨、没有厌恶、没有不满,而是像两个相熟的没有利害关系的友人一般。
甚至,她可以确定,刚有那么一个时刻,她曾经的哥哥、如今的陌路人,对她的逝去是有些悲伤的!
这就够了,她想,这对于已经不再对亲情抱有希望的她来说这就足够了。而她的恨意,也在此时消淡了些。
“你们在说什么,说了这么久?”回答马车上,阿十试探地问。
爱羊瞟了她一眼,想了想,低声:“他告诉了我一些胡思孝的事。”
金珠奇怪地望了她一眼,她一向敏锐,立即发觉爱羊不再称乎胡思孝为五表哥了。
阿十却没有在意这点,而是问:“关于胡思孝的什么?”
“你知道我们以前就认识吗?”爱羊忽然问道:“我与胡思孝?”
既然欧阳仁哲与君宜卉都能查到这件事,那么想必君易清也早就查出来了。但是为什么,他却没有露出一点征兆——尤其是在得知她很可能喜欢胡思孝的情况下?
阿十有些支吾起来,在爱羊富有穿透性的目光下,她败下阵来,只好咕哝着:“知道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