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兄弟已然控制住了场面,自不免个个将好奇的目光投过来。
许金雨更觉不自在,道:“此番见着你好好的,我可是放心了。小师妹,别难过了,有话咱们这边慢慢说。”
上官璇闷闷地“嗯”了一声,垂头用衣袖擦了擦脸,方抬起泛红的眼睛,可怜兮兮望着许金雨。
许金雨心头如受重击,慌忙扭开头去,方才注意到小师妹身旁还站了一人,身姿挺拔如同玉树,五官甚俊,眉目间又有股刀锋般的锐利。
许金雨只觉脑袋间“嗡”的一声,不自觉放开了上官璇,他这两年在白雪堂管的事情渐多,自然是知道这人是谁,一时酸涩、失落、忿恨,百般滋味一齐涌上,怔怔望着那人,竟是开不了口。
偏那人还笑眯眯地望着他,叫了声“六哥”。许金雨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气昏过去,只觉热血全都涌上头顶,好不容易才咬着牙颤声道:“怎敢当铁大侠如此称呼!”
那人闻言竟还颇为无辜地望了一眼上官璇。
许金雨顿觉火噌噌地往外冒,摁簧拔剑出鞘,厉声喝道:“许某今日为师报仇!看剑!”挺剑便刺。
上官璇大惊,叫道:“六哥住手!”
话音未落,铁逍遥竟然“嗖”的一声藏到了上官璇身后。
许金雨有些发怔,黑着脸喝道:“滚出来受死,男子汉大丈夫,躲在女子身后算怎么一回事!”
铁逍遥不屑道:“我看阿璇的面子,不跟你动手!”
白雪堂来的人突见这边要动手,都有些鼓噪,只有陈姚面色呆滞,他刚刚亲眼目睹了铁逍遥的身手,在他心里许金雨武功虽是比自己高上不少,对上这等高手怕也是只有吃亏的份。
上官璇哪能让他们两个真的动手,伸臂拦在两人中间,哀声求道:“六哥,别打了,让我把事情说清楚。”
许金雨怕伤到她,只得任由她抓住自己握剑的手臂,恨恨地道:“还有什么好说,难道师父师娘不是他杀的,雁长师弟不是死在他手里?若不是他,你哪用遭这许多罪,你再听听这几年江湖中人都是如何骂你的?”
斥到后来,许金雨眼圈亦不由发红,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犹护着铁逍遥的小师妹,感到她抓着自己手臂的力道不降反升,显是怕自己挣脱了对铁逍遥不利,初见小师妹的满心激荡已冷却成灰烬,颓然丢弃长剑,甩脱上官璇,转身疾奔而去。
上官璇张了张嘴,道:“六哥……”
铁逍遥劝道:“你让他冷静一下吧。天这么晚了,咱们将就在前面客房歇息一会,等明天他想明白了自然会去找你。”
上官璇情绪颇为低落,默然半晌,点了点头。
前面大堂刚被马贼肆虐过,一片狼藉,侥幸逃生的客人这半天早跑得干干净净,好在几个马贼未到上房便与巫山群匪短暂交手,两人入住的房间到是得以保全。
上官璇哪里睡得着,翻来覆去挨到天亮。
白雪堂那边不知怎么吩咐的,到是无人过来打扰。前夜的死者伤者俱都清理干净,连盛氏商行的人马货物也不见了影踪,大堂更是打扫的血迹全无,空空一座客栈似是只剩下了她与铁逍遥两个。
铁逍遥非常沉得住气,下厨给两人做了些吃的,见上官璇犹自闷闷不乐,劝道:“这不明摆着要跟咱们谈嘛,要不何必清场?好吃好睡等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