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只大手猝不及防地从她耳边夺走手机,接着一道人影像风一样擦着她的肩膀飞过去。
她一懵,马上回神大叫起来。“抢东西了,有人抢东西了!”
她不加思量地拔起脚便追,那个瘦小的身影如鱼得水般在人群里钻来钻去,旭珊上气不接下气地拨开人群,跟着他七拐八拐,追进一条幽深狭长的小巷子。
那个抢了她手机的男人竟然定下脚,不跑了。他把旭珊的手机,拿在两手间吊儿郎当的甩来甩去,好像一只已经填饱了肚皮的野狼。却意外看到一只一不小心闯入狼窝的小动物般,不慌不忙地坐在一道高高的石坎上。
不对!对方的目标不是她的手机!旭珊立刻察觉到不对劲,她心里一惊,警觉地往后退去。
“美女,怎么一个人呀!陪我们一起玩玩吧!”粗俗下流的调戏声,在她身后响起。
“啊……”旭珊吸了口冷气,惊恐万状地回过头。
三四个精精瘦瘦的小流氓,从巷道的两头迅速地包抄过来。惨白的月光顺着两道高高的围墙爬下来,把他们丑陋的脸庞映成一张张黑乎乎,没有五官的面孔,如同地狱遣来索命的使者。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旭珊战战兢兢地往后退,但是一具精干的身子马上抵住了她。
“你问我呀!”领头的一个恬不知耻地笑起来,“我是你老公呀!”
“无耻……”旭珊压住内心的恐惧,小心地窥伺他们之间的空隙,“是谁派你们来的?是不是沈家的人,他们给了你们多少钱?”
“哟,你还挺聪明的。知道是有人出钱请我们来的!”
趁他们放肆大笑的瞬间。旭珊猫起腰想冲破包围。
“还想跑,你就过来吧!”一只手毫不吝惜地揪住她的长发,往后一扯。
“呀----!”伴着一声凄惨的尖叫,旭珊身不由己地倒在地上。
天地好像混沌成一团,她眼冒金星,挣扎着想撑起支离破碎的身子,无数只手和着狰狞的狂笑把她又按倒在污浊的地面上……
一只手猥亵地掀起她的裙子,不!不!不!旭珊疯狂地摇着头,下腹一阵剧烈地收缩,一股黏稠的液体顺着她的大腿缓缓地滑下去。振铎,振铎,他在哪儿?快……快来救救……
“哎呀!”其中一个小流氓突然被人揪起。抛了出去。
其它人顿时全怔住了。
疼得满头是汗的旭珊,翻肠搅肚地蜷住一团,她模糊的泪眼里映入一道纤长挺拔的身影。那是谁?敏捷的身手像猎豹一样。轻而易举地把几个小流氓打得鬼哭狼嚎,抱头鼠蹿。
旭珊勉强撑起身子,啰嗦着手扯下裙子,血!天啊,她的两腿间全是血!
“喂!你没事吧!”
这个急促的女中音是谁?好熟悉呀!在昏迷之前,旭珊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有多久没来过例假了?
*
流云,洁白,蓬松,飘逸。她的身体好像也化作一朵朦朦胧胧地云彩,轻飘飘地随风游移。雾茫茫的白色慢慢地演化成一片温暖如春的橙色。
“旭珊,没事了,没事了!”有人像抱着一块失而复得的珍宝,紧紧地搂住她。
振铎!是他来了吗?旭珊干哑的喉咙里滚动着他的名字。她好想睁开沉重的眼皮,可声音的主人用粗糙的下巴,霸道地抵在她的眉端反复摩挲。一阵又一阵微微的刺痛,让她难受地蹙紧眉心,抬起软绵绵的手推过去。
“你为什么不刮胡子!”她的嗓子像被火烧过一样。
“旭珊!”冉振铎欣喜若狂地看着依旧紧闭双眼的她。似乎不敢相信面无血色的她,这么快就会醒过来!
旭珊艰涩地睁开眼,一张刻着餐风宿露,略带苍桑的脸挡住了天花板上雪亮的日光灯,“你怎么没刮胡子?”她又问。
“这很重要吗?”冉振铎如讳地笑了笑。他风尘仆仆,颠簸了几个小时,可不是专门赶来和她讨论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他抓起旭珊绵软的小手,贴在自己的下巴上,不甚怜惜地故意摁了摁。
旭珊娇嗔一声,怨怼地看着他,“你不是去日本了吗?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苦笑,半真半假地说,“接到古婧的电话,我能不尽快地赶来吗?”
原来,那个身手矫健,从天而降救了她的女人是古婧!“难道她一直都跟在我身后吗?”危难之机被情敌相救,旭珊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是你派她来的?”
“当然。”冉振铎深邃的眸子里,无缘无故地浮起几片晦黯的云朵,“否则,我怎么会放心让你跟子欣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这句话有点怪?似乎子欣邀她来三亚,他事先知道似的。旭珊刚刚苏醒的头脑,还迟钝地难以应付这个有点复杂的问题。等她回过神,发现冉振铎已经大胆地偎着她,半卧在宽大的病床上。
他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医院呀!
“别……”她怯羞地闭上双眼,有气没力地推了推他,“我的……那个来了!”
一抹淡淡的失望在冉振铎脸上一闪而过:让一个女人怀孕怎么会这么难呢?
“你把我当什么了?”他用轻松自若的语气,掩盖住内心的失落,“我就这么静静地抱你一会儿,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这么快就要走!”旭珊顿时像孩子似的,依依不舍地扒住他的胳膊。
“至少等你出院!”冉振铎淡笑。
旭珊终于又安心地合上眼。自然没看到冉振铎本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