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丁湘云跟张影心从荣恩院铩羽而归,周昧恨的咬牙切齿,可又不能出言责怪丁湘云无能,怒极之下,扬手掀了面前的炕几,“那老虔婆还是我的祖母么?她眼里怕只认周徇一个孙子!”
张影心对曲氏叫她再次负责公公的妾室心里也十分不痛快,心里也暗恨曲氏心偏的都没边儿了,如果长此以往,只怕以后长房在王府根本没有立足之地了。
“以妾身的意思,相公先跟昌王殿下通个气,听听他的意思,若是两下有意,咱们安排二弟远的见一见沈姑娘,沈家的女儿,可是万万不会与人为妾的,”若是沈苾芬能勾去了周徇的心魂,他们再鼓动周徇退亲,而归德侯府那边可是有太子跟太孙当靠山,得罪了这二位,周徇真出了什么“意外”,想来也没有人出来替他说话。
“就依你的意思办,”周昧兴奋的脸色通红,“祖母那边由着她折腾去,母妃您只做不知,明天长兴侯府母妃也不必跟着去,到时候,您这个亲娘,只管跟沈家议亲便是,”这一男订两家的事闹出来,康王府的笑话就有得看了。
周昧自己得不到康王府,那这王府这爵位的荣辱跟他又有多少关系?!
丁湘云替出门儿时身子又“不适”了,曲氏也没有跟她多计较,自带了车马往长兴侯府而去。
老康王妃亲自过府,还是叫郭氏有些意外的,待她领了阖府女眷迎到大门处时,老王妃已经扶了周徇的手下了马车。
“老娘娘驾到,未曾远迎,还请娘娘恕罪,”郭氏看到曲氏下车,福身下去,这曲氏除了宫里,已经多年不曾出门走动了。
“你呀,就是礼数多的很,都跑大门儿这儿,还叫没远迎,难不成你得在我们王府门口迎着?”曲氏上前携了郭氏的手,笑嗔道,“我今儿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先说好喽,你可不能推托,”
看曲氏的脸色,郭氏便知道曲氏过来肯定是有好事儿,扶着曲氏上了往内院去的小轿,“老娘娘只管放心,您交待下来的事,臣妾一准儿给您办好了!”
等一行人到了颐寿院,看着堂下站的乌泱泱一地人,曲氏真是满眼的艳羡,“瞧瞧这一屋子,真是喜死人了,什么时候我那个荣恩院才能像你这儿一样,站的满满当当的?!”
在曲氏跟前,郭氏从来都是谦虚的,她叹了口气看着满屋子的孙男娣女,“子孙满堂固然可羡,可也得子孙争气,老娘娘您瞧瞧,我这些孙子,除了个头跟年纪,哪一个强过世子爷?”
真是各人有各人的不甘啊,郭氏说的也确实是她心中的最大的遗憾,就是自己这满堂子孙,居然没有一个格外出挑儿的,现在也只能拿他们的健康本分聊以自/慰了,可她这一番话,尤其是加上曲氏身边小小年纪便封了世子,还跟着康王府宣大领兵的周徇比着,叫满堂的杨氏男儿都红了脸。
杨骄随着郭氏的话去看坐在曲氏身边的周徇,只见他比一年前的时候又长高了许多,身材更是从来没有过的魁梧健硕,锦袍玉冠也掩不住身上勃勃英气,想来也是做了世子的缘故,比同龄人看起来要沉稳许多,更不像前世那样总是萎靡瑟缩的模样,不由心下慨然,躲过了母兄算计的周徇,才真正像一个男人一样站了起来。
郭氏跟曲氏又客气了几句,待杨仁宁请了周徇往外院说话,曲氏才书归正传,将来意跟郭氏说了。
康王府请自己当大媒,也是看得起长兴侯府,郭氏哪里能拒绝,自是满口应了下来,等两人将细节议定,方又闲话起来,曲氏心中大事成了七八,心情又好上几分,向郭氏悄声道,“我听有人闲话,说是你有意叫骄娘争一争那个位子?”
外头的情形郭氏哪有不知道的,现在曾家姑娘,丁家小姐,还有马芯娘都是此次太孙妃的热门人选,而自己的孙女杨骄,目前情势明面儿上看着,也就比颜紫绡强一些,听说还有赌坊开了堂口来押哪家小姐最终能成为太孙妃,“不瞒老娘娘,太孙先前时常来府里向老四请教学问,实在是个好孩子,何况咱们家的女儿,又哪里比旁人差了,”郭氏看着坐在小郭氏身边的孙女,眼中满是骄傲。
郭氏这话还真是没错,要不是长兴侯府实在没有得用的人,杨骄给自己做孙媳也是不错的,“要叫我说,太后挑的几家,谁也比不上咱们骄娘,只是曾家到底清贵……”
曲氏的话说的直白,郭氏心里又怎会没数?“娘娘说的是,我那几个儿子都不成器,也帮不上骄娘什么忙,不像曾家,虽然不及顾家烜赫,但族中泰半在朝,以臣妾愚见,也是曾老不肯入朝,不然哪有今天的顾半朝?唉,人比人气死人啊,论才具,曾家的几位爷,我家的这几个,拍马也赶不上啊!”
这也正是曲氏担忧的,虽然康王府得历任帝王倚重,可谁能保证以后呢?因此周承辉的妻子不论是出自跟自家有姻亲关系的丁家还是历来交好的杨家,都比出在从来没有过来往的曾家要强。
“臣妾有一件事想跟老娘娘有个人情,不知道老娘娘能不能给臣妾个恩赏,”郭氏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就像老娘娘看到的,臣妾到了这把年纪,儿孙倒是都在膝下,可偏却没有一个能指望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