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该想到的,哪有人头天刚打胎,第二天又去医院的,那天她和江黎的绯闻让他失了思考的能力,从未想过,她为何要去医院,现在看着这些检查报告,他算是明白了,同时也知道她为何要和江黎回家了。
她喜欢海,他一直都知道,如果他没记错,江黎的家就在海边,当时她定是想去海边散散心,那时候她打电话给他,也许就是想和他说一声,可接电话的却是那个女人,而后来他心里有着顾忌,也没回电给她。
想通了所有的事情,墨阎濯简直想杀了自己,他这些天躲在这里‘独自疗伤’,可他爱入心坎的女人却在承受着各种苦楚与无措慌乱,这让他怎么能不自责?不悔痛?
沐漫情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还是那间豪华的卧室,里面亮着一盏橘黄色壁灯,她忍着身体的无力感,准备下床,这时候卧室的门被推开。
墨阎濯见她醒来,快步跑到床边,将她按回床上,“宝贝儿,你别乱动,饿了吧,我让郝叔吩咐厨房帮你炖了补品,你别动,我让人端上来!”
他说着,帮她盖好被子后,又快步奔了出去,不过片刻,又急急奔了回来,那样子就像是怕床上的女人偷偷跑掉一样。
沐漫情见他这样子,知道他定是知晓了孩子的事,想到这,她心里又是一阵难过,知道她没将孩子打掉,就待她这么小心翼翼,当初认为她将孩子弄掉的时候,对她不闻不问,差别真是有够大的。
“宝贝儿,对不起,我错了,是我混蛋,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别再说不要我的话了!”墨阎濯坐到床沿上,双掌捧着她消瘦的脸颊,语气自责而又悔痛。
“呵,我怎么觉得是你嫌弃我?”沐漫情自嘲一笑,话语间透着浓浓的悲凉。
再深的爱恋,在他眼中都抵不住一个孩子,当然,她不是吃自己孩子的醋,只是对他这种行为和心理感到寒心。
墨阎濯听着她悲苍的话语,想到这半个月来自己对她的冷落,心痛难当。
他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头深深埋进她的脖颈间,急切道:“不,不是的,我怎么会不要你?你就是我的命,我又怎么会不要自己的命?”
“如果我真的拿掉了孩子,你还会这样对我吗?”沐漫情一把将他推开,厉声质问着。
“宝贝儿,如果我知道你的身体状况,我宁愿你那天拿掉他(她)!”
墨阎濯看着她,指尖轻抚着她眼角不自觉溢出来的泪,湛蓝的眸子渗满了伤痛与自责。
从病历上,他知道,她每晚都会噩梦缠身,她最喜欢的艳红,如今变成她追害怕的颜色,因为心理恐惧焦虑,再加上孕期反应,她的身体以肉眼可及的速度消瘦下去,这些,都是他不忍看到的。
孩子固然重要,可与她相比,她更重要,因为有她才会有孩子,然而这些时间,他却沉浸在那根本不存在的悲痛中,继而忽略了她的感受。
沐漫情看着他,看到他湛蓝的眸子里面的认真与自责,想到那天晚上那灼热的泪滴与深情悲痛的话语,喉间有什么东西堵住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宝贝儿,别想那么多,我最爱的是你,至于孩子,我只想要我和你的孩子,因为我爱你,我想和你结婚,我想要你永永远远属于我,所以才会特别看重那个孩子。”
他顿了顿,指尖轻抚着她苍白的脸颊,蓝眸深情地凝视着她,“因为我认为有孩子了,你一定会答应结婚的,可没想到不知不觉伤了你的心,对不起,后面我会陪你度过每一天,陪你治疗,你千万别嫌我腻!”
奕凛说有抑郁症的人那心思特别敏感易悲,喜欢多想,他必须得好好护着,化解她心里的郁闷和慌张无措,让她心情愉悦。
很快,郝叔便端着托盘上来,墨阎濯接过,端起上面的银白色的汤羹,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喂给她吃。
沐漫情刚开始还有些抗拒,可男人坚持,她也确实有点饿了,就算她自己心里不痛快,也不会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更何况现在不是她一个人。
沐漫情被强硬地留在了墨宅,墨阎濯联系了孕妇饮食专家和最具权威的心理医生过来帮她调理身子和心理,同时也将陈妈接了过来,陈妈照顾她多年,在这方面又是过来人,有她照顾她,陪着她,她心里许会舒服点。
第二天,墨阎濯便带着她去了奕凛的私人医院,各个方面再重新检查一次,结果和以前检查的相差无几,最后医生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项后,墨阎濯这才带着她回了家。
车上,沐漫情戴着墨镜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街景,由于即将春节,外面很是热闹喜气,各大商场人流涌动,车道上也十分拥挤,人行道上,行人们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脸上洋溢着欢乐。
趁着红灯的空隙,墨阎濯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郁郁寡欢地表情,心下一痛,他伸手握住她莹白娇嫩的纤手,与她十指相扣,“宝贝儿,别生我气了,开心点嘛!”
“你想多了!”
沐漫情头也不回地说着,语气淡然而平静。她才不会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只是心里始终有个疙瘩,无法像从前一样和他相处。
绿灯亮起,墨阎濯深深看了她一眼,继而启动车子,转了一个弯,向不远处的大商场驶去。
车子在地下停车场停下,墨阎濯从她包里拿出帽子帮她戴上,遮住她大半张脸,“宝贝儿,咱们好久都没一起逛过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