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隆隆的炮声,声音有点像春雷,依兰战场人民军24日的进攻序幕拉开了。 ,八点四十五分,第408团第一营第二连在黑大个扎卡连长的指挥下,跨出简易战壕,开始搜索前进。三个新兵蛋子刘都、王仁义、马达平端着lz—008步枪紧跟在他的身边,样子好像没有紧张,反而是兴奋。
刚开始,部队前进得很顺利,战士们叫喊着争先恐后地向前冲,有两次刘都与马达都冲到了最前端,差点没了身影,是扎卡及时提醒他们要保持队形,才叫住了冲动的俩人。接近敌阻击阵地一千米后,部队开始有了伤亡,冲锋的人群中,不时有人民军士兵倒下,但在这种情形之下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害怕,前进是唯一的目标。
离敌阵地越近,敌人的火力越强,伤亡便也越大。至敌阵地二百米时,倒下的便不再是零星的几个人了,而是成片成片地士兵倒下,战士们开始害怕起来,第408团第一营的前进终于受阻。第一营是第408团负责地段的主攻营,人民军习惯称之为突击队。突击队的组建视战场进攻的规模而定,像今天这种几万人参加的进攻仗,突击队至少也应是营级规模。
第一营第二连也被俄军火力压制在一个土丘的左下边抬不起头来,第一营通信兵匍匐着过来,传达营部命令:“扎卡连长!营长命令你连把敌压制我营的三个火力点拔掉。”
扎卡二话不说,左手一挥,两个由老兵组成的爆破组向俄军左边第一个火力点摸去。这个俄军火力点是一个由石头垒成的暗堡,里面两挺俄制重机枪一左一右正疯狂地吐着火舌。暗堡周围有一段四五十米的开阔地,原有的树木都已被砍掉,石块也早已被清理干净。暗堡成面包形,估计里面俄军至少有两个班的兵力。
第二连二排火力与之对射,掩护爆破组接近,可两个老兵爬出不到三十米,先后中弹身亡。第二组接着上,他们同样没能爬出三十米。这样静静地观察战友的死亡过程感觉完全不同于冲锋时,看见被敌人子弹打成米筛似的战友全身是血,肚子破了,肠子流出来了,许多新兵吓得手软,还有更次的则呕吐不已。爬在扎卡连长身边的王仁义便是这番不堪入目模样。看我就去
扎卡见这样不行,双手一合,连里几个排长*拢过来,听他布置任务。他命令:“一排负责火力掩护,释放烟雾;二排一班从右佯动,吸引敌火力;二排二班从左移动,分散敌注意力,三排实施爆破。”
大家分头行动,浓浓的烟雾刚放出,第三组爆破手如飞般跑出。扎卡举着望远镜死盯着前方,其实,前方除了一片烟雾,什么也看不清。“如果这样还不行,便只能等营迫击炮分队上来了!”他暗忖。但那样肯定会耽搁许多的时间,听听别地方的叫喊声,兄弟团部队显然已抢了头彩。
这次的配合很成功,俄军的第一个火力点被拔掉。第二连把攻击方向转到四排这边,这里四排正与俄军的第二个火力点对射呢!这个火力点是一个明堡,两边有战壕相通,要想拔过它,必须先占据其两边的战壕,不然爆破手休想接近。
二连采取再样的办法:左右牵制,施放烟雾,然后接近。只是这次接近的不是敌堡垒,而是敌战壕,摸进的人不是一组爆破手,而是一个班的。近中午了,大地刮起了风,几次施放的烟雾刚放出便被风吹散,爬进至敌三十米处的七名士兵,被压制得抱头伏地,一动不敢动,子弹在他们的头上、身边“啪啪”响着,情况十分危险,扎卡急得冒火。
旁边的刘都虽然也是第一次参加战斗,但他不像王仁义那样怕死而是异常亢奋,他见连长着急,他也着急,不老实地四下张望,一粒子飞来,他正好偏了一下头侥幸躲过,但也吓得他直哆嗦。扎卡正气恼不过,一把抓着他的后衣领拖下,狠狠地按在地上,骂着:“新兵蛋子!你不要命但也不能把命浪费在好奇上,而应用在冲锋陷阵上!”
“好!我上去!”刘都血气上冲,跳起来就要冲,可又被扎卡一把拉住拽了回来,又按在地上。
“新兵蛋子!你还蛮有脾气嘛!要冲也得有人掩护啊!”扎卡喜欢有冲劲的士兵,“你等着,我让马达与你一起上!”接着命令:“马达!你们俩从侧旁摸进,多用点脑子!我让前面的一班扯动,掩护你们!”
这时,正好风停,扎卡马上命令释放烟雾。刘都与马达没有令扎卡失望,他们成功接近战壕,并不停地把手雷投向战壕中,以压制敌人的火力。这时,刘都突然一跃跳入战壕中,他如一头出柙的猛虎,几步跃进,扑向一名俄兵。两人在战壕中扭打起来,俄兵忍着被刘都猛揍两拳的痛疼,端枪想击毙刘都。刘都见状,死命抓往俄军的枪管上举。两人你来我往地争夺中,俄兵死抓枪不放,而刘都左手攥着枪管,右手脱下钢盔狠砸着俄兵的脸颊。这时,马达跳入堑壕,发现不远处一位跑近的俄兵正端着枪对着刘都,便动作麻利地当即给了他一枪。可是,那家伙在倒地的那一刹那也扣响了扳机,刘都抖动两下,一头栽了下去。在这间歇,一班的战士从后面冲了上来,那个与刘都搏斗的俄军被他们射成了马蜂窝。
刘都肩部中弹,鲜血淌红了整个胸前,马达蹲下,边为刘都包扎边哭:“刘都!你个痞子,你没事吧?没事吧?”
刘都咬牙,强忍着痛笑道:““我们也是老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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