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峋针对郑景云这件事,宋良辰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视而不见,一个是掺一手,前者她想过,但到底过不去心里这关,至于后者,怎么掺一手其实意义不大。在叶峋心中那只巨兽隐隐冒头的关口上,只要她掺进去,都会印证一个词——殊途同归。
宋良辰以为这个“归”至多是叶峋再关她一关,叶峋的囚禁欲早在多年前就一直被他自己强行压制,当年在雍景园,他有过这样的念头,后来回国,他再次兴起过这样的念头。但是,叶峋这个人有十分强大的自控能力,每每在权衡利弊,给她吃点警告教训后,都会轻轻放过。不过,存在的yù_wàng,却一直没有被满足,于是就在心中潜伏成巨兽,如今已经饥饿得连叶峋都很难控制。
而宋良辰,其实早就在等着这一天到来,嗯,她当然不是受虐狂,当年她装抑郁症也不是白装的,只不过表哥如今远在国外,实在指望不上,这回就纯粹只能靠演技了!不管她是否要和叶峋共渡此生,这只巨兽都必需被放出来,并且打死,否则不管是她这辈子,还是叶峋这辈子,都不要想安安稳稳的渡过。
“爷爷,你和芳姑现在在哪里?”宋良辰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阻止老爷子和芳姑回来。
“怎么,想爷爷了,以前我在琴山住着盼你们回来热闹热闹,不见你们响应,现在你们想我回来啊,我也不理会。这才到哪儿,等中秋节再说,中秋节也不定能回,秋天美景不盛收,等春节再说吧。”老爷子心宽得很,曾孙都有了,老爷子觉得小一辈不用他再管,加上身体好了,正是觉得山好大好。无处不可去的兴头上。
宋良辰听完卖了几句娇,并向老爷子推荐了一堆景色好游客少美食多多,让人去了就不怎么想回来的地方。老爷子兴致勃勃地一边听一边拿笔记下,还没挂电话就喊陆曜。叫陆曜看着安排,陆曜在电话外喊:“良辰,可别再给老爷子介绍好地方了,这行程排下去,别说春节。明年春节我看都悬。”
老爷子连忙说:“不行不行,春节还是得回,满世界阖家团聚的时候,见了不得心酸呐。”
“老爷子,好几个地方都是国外的景点,人没春节。”
“啊,良辰又不乖了,是嫌爷爷打扰你们俩甜甜蜜蜜还是怎么着,那可不行,不见你们没事。曾孙可不能不见,还得给他发压岁钱呢。”老爷子说着叫陆曜排好行程,一边跟宋良辰道再见,然后电话就挂了。
宋良辰掐算着春节还有差不多九个月,这段时间差不多够用,只要确定老爷子在那之前不会突然回来就行,别把老爷子给吓出毛病来。时间当然很难以掐得很准,但宋良辰给自己定的时间是半年,最多也不能超过八个月。
把时间一掐,宋良辰决定悄悄把事捅到叶峋那里去。反正是要作死的,早作早完。为了避免伤及无辜,宋良辰以闭门造秋冬新款为由,把工作室的日常事务都交给贺蓉。并告诉她自己这段时间要在家设计新装,不会来工作室,还顺便把助理们的工作都给安排好。
“如果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裁剪室里,他们会把作品发到我邮箱。我会用邮箱跟他们沟通。还有这两个月就要报税,会计师那边,记得提醒一下,工厂的大货一定要仔细盯着,差一点都会直接影响到我们的声誉,目前我们就这么点小名声,一点也污不起。”宋良辰环顾一周,补了几句后去停车场提车。
工作室倒是好安排,不好安排的是叶泽,孩子虽然小,但宋良辰总觉得孩子是特别敏感的存在,身边的所有变化他都会有所感应。但叶泽肯定不放心交给别人照料,只能是谨慎点仔细点,别在叶泽面前露出什么变化。
一路开车回到锦湖湾,宋良辰一进屋就去了婴儿房,叶泽正在阿姨的看顾下玩积木,差不多八个月大的叶泽小朋友玩得十分专心。满屋子柔和的弦乐如谁人切切的低语,温软柔和地包裹着耳朵,令人宁静而舒适。阿姨见宋良辰回来,连忙起身:“今天这么早回来,叶泽才刚起来换好衣服,正好你回来了,你看一会,尿湿的床单衣服还没洗呢。”
“好。”宋良辰说着坐到叶泽旁边,叶泽高兴地朝她伸手,宋良辰遂伸手抱了他一下。叶泽很亲他们,但并不是个多么爱抱的,他最喜欢自己玩,自从能爬后,不管是谁的怀抱都他都待不了一刻钟:“叶泽啊,妈妈跟你说件事,家里最近会有点变化,不过不用担心,会好起来的,爸爸妈妈会一直很爱很爱你,这个是不会变的。”
因为担心叶峋随时会回来,宋良辰并没有跟叶泽多说,而是不时揉一下叶泽的脸蛋和脑袋,满心温柔地看着叶泽。无忧无虑玩积木的小家伙在午后的阳光下像光屁股小天使一样,通身洁白绵软的光,偶尔看着她时眼睛明亮无比。
窗外,阳光被穿过枝枝叶叶铺满地碎光,微风吹来时,院子里开了几朵玉兰花的树亭亭而动,还有零星开几朵的栀子花和尚在含苞的月季悄染深红浅粉月光白。宋良辰轻将手柔柔不施力地放在叶泽后背,不时拍一拍,这样静而无声的美好温柔,隽永得容易让人以为此刻就是永恒。
但很快这平静就被打破,外边响起开门的声音,然后是匆匆的脚步声,以及叶峋叫阿姨今天先走的声音。阿姨才刚来得及把叶泽尿湿的衣服床单给洗了,甚至都没晒好,见叶峋催得急,脸色又万分难看,阿姨手忙脚乱地又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