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呼啸,浪高千丈,惊涛拍岸。
澜龙载着天饱、三更和胡啸天,在刑天海边盘旋片刻,也不敢贸然落下。
三人都被眼前的奇特景象震惊:刑天海中心凸起了一股黑色激流,激流滚滚不息,喷吐着凶煞戾气,高耸入云。
“这老鬼好莫测的道行。”三更眉头紧锁,他行走鬼道若干年,见识过各色鬼魅,却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怨力,胆敢直冲云霄。
“我们先找个地方躲避一下,看看老鬼在搞什么名堂。”天饱沉着道。
澜龙随即游动到离刑天海不远处的一座无名山头,盘踞岩石之上。
天饱看到了无名洞口,想起惨死在这里的程尘,三步并作两步寻找掩埋程尘尸身之处,所幸做记号的石块还在。
“三更,这里掩埋着一个与我萍水相逢的小兄弟,你替我给他悄悄超度一下罢。”天饱心中有些悲伤,自责道:“当年在这里我曾许下承诺,替他报仇,至今还未做到,此番铲除神主后,要把梧桐子等老鬼头化为齑粉,以绝后患。”
三更心里还在因为圣姑对天饱有气,也不答话,径自从宝囊中取出法器摆好,默念起安魂法咒。
天饱则在山头催动阴阳四瞳,举目远眺。
他的目光穿透乌黑翻滚的刑天海水,直入“天海龙宫”,往日晶壁辉煌、奢华无度的海底宫殿,竟变得冷冷清清,虾兵蟹将毫无踪影,他目光再欲往宫殿内探索,却被道道法力波纹所挡,难以窥视。
就在这时,他的灵鼻却闻到了一丝肉香,此肉味非鱼、非虾,更不是刑天海妖这只鲤鱼精的老肉发出,想到这,他不禁打了个冷战,难道是蛇肉,绿情姬,。
胡啸天尾随在他身后,见天饱身躯一抖,连忙问道:“天饱哥,怎么了。”“啸天,你随三更尊者在此潜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露头,绿情姬情势危急,我得先去天海龙宫。”天饱面色严峻地说道。
“天饱哥,我随你一道。”胡啸天哪肯放心他独自前行。
“不行,神主这老鬼法力无边,你们留在外面也好做个接应。”天饱御刀飞升而起。
“你可要多加小心。”胡啸天仰头叮嘱道。
刑天海水里漂浮着一股更加浓郁的肉香,直往天饱脑壳里钻,还勾得他饥肠辘辘。
天饱一边拼命压制着吞噬**,一边在海水中游动,难道老鬼将绿情姬剥皮炖肉了,这个可怖的念头令他竭尽全力向深处游去,可是此时海水里的阻力越來越大,纵然他法力已跃居天庭高手一列,游起來还是分外吃力。
好容易看到巨大的那块水晶石,终于游到了天海龙宫,龙宫张灯结彩,大红绸缎铺地,却连个活物也沒有,折射出诡异的氛围。
天饱提取真元,屏息凝神循着那股肉香,往龙宫内游去。
穿过奇珍异宝、亭台水榭,天饱止步于大门紧闭的一处宫殿,门两边用红珊瑚堆砌成了硕大的“囍”字,那股肉香便是源自于此。
天饱还闻到了另一种刺鼻的味道,很像之前在封闭空间内的硫磺味。
凝神而视,看到宫殿内陈设着一张巨大的龙床,龙床之上,长约十丈的绿蛇遍体鳞伤,缓缓蠕动,身下垫着的白色绸缎已被鲜血染红。
天饱怒火中烧,正待破门而入,却看到一股黑烟怵然从后屋钻出,笼罩在绿情姬的身体上,缠绕往复,似乎在吸噬着什么。
而屋内一角,又有了些响动,原來是刑天海妖,穿着新郎官的衣服,瑟瑟发抖。
神主这老鬼实在太可恶,裹挟在绿情姬的身子上,害得天饱无法动手,害怕误伤绿情姬。
足足半个时辰,那股黑烟才往后屋飘摇而去。
天饱发现此门有禁制,试了再三才把门悄然打开,他闪身进入,把刑天海妖吓得又是一阵哆嗦。
“色胆包天的鲤鱼精,把绿情姬伤成这样,。”天饱抽出渲海弯刀,架在海妖脖颈上。
“不是我。”刑天海妖小脸惨白,差点尖叫起來,被渲海弯刀冰冷的刀刃一压,压低了声音哀求道:“天饱,一切皆是老鬼所为,他将我天海龙宫的虾兵蟹将悉数屠杀,又切开绿情姬的胆囊每日吸噬蛇胆,你该找他报仇哇。”
“吸噬蛇胆,。”天饱钢牙碎咬,狞声问道:“老鬼在刑天海搞什么名堂。”
“我不知道。”刑天海妖的两只小眼睛转移视线,一副心虚的样子。
“别惹我生气。”天饱的手稍微松动了一下,渲海弯刀便在刑天海妖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我是真不知情啊。”刑天海妖的两只小眼睛转动得更为快速,绞尽脑汁想如何脱身。
“不见棺材不掉泪。”天饱冷冷道,一刀下去,刑天海妖仿佛脖颈被砍了一半,疼得要背过气去,哀声道:“我说、我说。”
“刑天海,也是一处天眼,老鬼拿了些宝物在此修炼,妄图、吞天噬地。”刑天海妖吞吞吐吐道。
绝不能让“启天宝钥”和“天启宝印”变成老鬼吞天噬地的工具。
天饱走到龙床边,发现绿情姬已昏迷不醒,看了看她的身体,被割开了五六寸的口子,露出碧绿的蛇胆。
“老鬼多少时辰來吸噬一次蛇胆。”天饱看到绿情姬的伤口,心如刀绞,铁青着脸质问刑天海妖。
“大概四五个时辰來一次。”刑天海妖瑟瑟发抖道,生怕天饱一刀砍下他的脑袋。
天饱连忙撕下衣裳,将绿情姬的伤口包扎好,双手托着绿情姬从门口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