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饱双拳紧握,向那蓝色太阳怒目而视!
若那蓝色太阳便是玄天宇帝,他定要将其劈个四分五裂!
缠鬼圣姑感同身受,却不得不劝道:“天饱,我知你心。这些年我何曾不是苦炼法术想着报仇!但玄天宇帝为宇内最大主宰,以现时法力,最末等的神仙都可轻松灭你!”
圣姑展开天饱手掌,在其掌心中徐徐画下‘忍’字!
她轻声劝慰:“待你先将吞噬大法修成,再冲击那上乘之境,定有噬神之机!”
蓝阳高照,纵神山谷里却没来由地下起蓝色暴雨!
暴雨中,那片废墟被冲刷得异常清晰!
圣姑徐徐飞起,向那魂牵梦绕的废墟飞去。
废墟在蓝雨下,折射出凄迷蓝光,蓝风清寒,催人泪下。
她已浑身湿透,循着过往回忆,一步步走向昔日故园,脚步停在了半块巨石边。
巨石上,似刻有画面。
缠鬼圣姑拂袖一挥,巨石上经年泥土悉数弹开。
巨石上赫然刻着一家三口——
红发飘逸、长着两只虎臂的伟岸男子,拥着美目盼兮、浅笑倩兮的黑发美女,美女怀中有个幼儿。
天伦之乐,溢于画面。
圣姑捂着脸,无法抑制,哽咽难言。
天饱站在她身后,浑身也淋得透湿,手中握着刚从地上捡起的一只残缺玉牌。
那玉牌上,确如圣姑所说,画着和他腹上嗜杀之印一摸一样的凶面弥勒。
远处那堆破损的法宝利器在蓝雨中璀璨发亮,天饱过去悉数捡起,放入启天宝钥中。
圣姑则从蓝山脚下采来无数蓝色花朵,于雨中拼成花环,簇拥在巨石上。
天饱心情格外沉重。
原来,他并非完全是妖道口中那一时欢愉的排泄,绝非仅是双修的童精,他的仙母也曾将他怀胎数月!
后来妖道如何在天劫时将他从仙母腹中取出,并将他送到地府投胎?太玄乎太凄惨,似是欺骗。
天饱想起青铜巨鼎炼化成的铜塔,便将其从启天宝钥中取出,放于废墟前!
他缓缓抽出新渲海弯刀——
蓝雨中,渲海弯刀湛蓝刀面宛如蓝色海洋,光泽蔓延!
如若妖道有灵,应对此山此地灵有感应!
他刀指铜塔,大喊道:“妖道!你听着、如若我真是你和九天仙女之子,便显灵出来!否则我再不信你一句鬼话!如无声息,渲海弯刀定将你劈烂!”
缠鬼圣姑见他纯属稚气之举,淡淡而笑。
蓝雨中,许久,铜塔黑沉沉的,毫无动静。
天饱气道:“妖道,果然又是你精心编出来的鬼话!把我等都绕在里头、徒增一世困扰!看刀!”
他满脸雨泪不分,使出全力握着渲海弯刀劈向铜塔顶端!
渲海弯刀却悬于一线!无论如何也劈不下去!
黑沉铜塔骤然发亮,那一层层塔内看不清楚的画面,于一瞬,天饱看清了两个人!
铜塔的最高层,铜像乃是妖道挽着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女子腹部微微凸起,天饱看得尤其分明!
亮光仅有一瞬,铜塔复又黑了下来。
但一瞬间,已足够。
天饱仰天大吼:“啊————!”
原来一切都曾真真切切发生过!
这残缺玉牌、这腹上嗜杀之印、这纵神山、这黑塔显灵!
从今日起,天饱有了双父双母!
一双精血父母,一双肉身父母,都对他呵护备至!都已撒手人寰!
他将弯刀猛然插于地下,对着废墟单膝跪地,道:“先父先母、仙父仙母!诸位前辈!在天之灵可鉴!冥冥注定,天饱定将为你们讨回公平,噬—神—!管他甚么玄天宇帝,至上神尊!”
少年的呼喊,声声泣血,在纵神山谷回响。
缠鬼圣姑看着他在雨中激愤的身影,心绪难平。
徘徊故居,她捡到了一只幼时玩过的石狼,象是先父刻的,看了两眼,那石狼竟然双目转动了一下!
圣姑将其揣入怀中,用些灵物滋养,石狼也许能变回神兽。
欲抽身离去之时,天饱看一处歪歪斜斜的石门槛上,有个亮物在闪,捡起一看是只蓝色戒指。
戒指像是纯蓝晶石制成,没有镶嵌其他宝石,只是上面亦刻了与圣姑胸前一样的“山”形花纹。
他递给圣姑,圣姑捧在手心喜不自禁!
“这象是我父的遗物!”
“那圣姑正好留个念想!”
圣姑在手中摩挲片刻,却握起天饱的手掌!
用蓝戒指比划一下,竟然将蓝戒指戴到了他的手上!
左手,中指,不大不小,恰似度身而制。
天饱再想将蓝戒指摘下,却无论如何也摘不下来!
他惊道:“这是你爹的遗物,怎地给我戴了?”
圣姑无语。
她心中在说,爹这枚戒指,正好留给未来女婿。
天饱“窥心术”悄然启动,将这深情悉数听到。
他强作镇定,默然无语。
缠鬼圣姑感叹:“你父妖道,为了心中两个女子,敢于抗天逆地,竟然修通天地!这噬山,上通天之‘纵神山’,下抵地之‘舍欲海’!如此深情,难怪九天仙女和冥心公主皆为他倾倒!”
又深深看了天饱一眼:“旷世情种,唯有妖道。你作为他的儿子,不知是否有乃父遗风?”
清冷双眸似乎洞穿了天饱心事。
他慌乱回避掉圣姑目光,转而问道:“不知那天台为何炸开,蓝色粉末从何而来!”
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