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念慈被吓了一跳,讪讪道:“就是…跟您借些官兵,将他们都灭了,指不定女儿就…”
段相一拂袖:“胡闹!”
杨念慈不服,怎么就不行了?
段相虎着脸问:“你知道你夫君的仇家都是谁?”
杨念慈摇头,见段老爹又要瞪她急忙道:“管他们是谁呢。爹,你可是跟我讲过,康儿爹是被他们寻仇杀了的,这可是犯了律法的。杀人偿命,这个名头就足够逮了他们吧?而且,他们视人命为草芥,指定还犯过别的事儿,怎么就不能让官兵出面了?”
段相憋着气,半天才跟她解释:“我也是从你公爹来信得知的此事,那帮人杀了人自然清除痕迹,哪里来的证据?况且,人家神出鬼没的,怎么抓?你当衙门里的人也是武功高手呢?”
杨念慈傻眼,放着大好的国家利器就拿那些人没办法了?
“况且,不成文的规矩,江湖仇杀官府不得插手。”
不然惹恼了那些草莽,说杀人就杀人谁抵挡得住,也不适合用军队围剿啊。
杨念慈看懂了段老爹没说出的话,死了心,放开了手。
段相把手缩进袖子里,不着痕迹的擦了擦手心,可别再问这事儿了。
可惜…
“爹,康儿爹家到底是做什么的?你之前说是隐士,怎么现在好像又是江湖人士?您到底给我找了什么亲啊?”
轩辕也没说过他家的事儿,自己没好意思多问,还是从段老爹这里打探吧。
段相一噎,不悦道:“你夫家远离朝堂,自然免不了沾惹江湖。你别再多问了,赶紧的回家,别整天往外跑。还有,别想这些不靠谱的鬼主意。”
杨念慈见段老爹好像生气了,脖子一缩,立马说了句:“是杨浚让我来的。”
段老爹直翻白眼,他让你这样说的才是怪了!
“行了行了,赶紧走。”
于是,杨念慈头次被段相赶了出来,闷闷不乐的一路嘀咕着回到了家。
她的无心抱怨,被一个小丫头听了去,那丫头眼珠子一转,跑到正院里,跟管事妈妈嘀咕了几句,那妈妈塞给她一串钱,打发她走了,掀帘子进了屋。
“什么?三小姐被老爷赶出去了!”
刘氏简直是惊喜莫名啊,自从那丫头回来,彤儿那里诸事不顺,自己找神婆子问了,两人正是不相容的命格,一起一沉,就看谁能压得住谁。眼下,好似老爷厌了那小蹄子,那自己的彤儿,是不是就时来运转了?
想起彤儿派人捎来的话,刘氏一阵揪心,彤儿到底正月里没回来,为着女儿的打算…
“你来,将这个匣子送到侧妃那里去,记着,谁都不许透漏。”
那管事妈妈郑重应下,将小巧的盒子往袖里一塞,退了出去。
“老天保佑我儿心愿达成!”
杨念慈回到家里,对轩辕愁眉苦脸说完:“…我爹不肯帮忙啊。”
轩辕默道,他帮得了忙才怪了。
冷了脸道:“这事儿不需别人插手,我自当手刃仇人。”
杨念慈嗤笑:“别扯了,你刃就刃吧。空悟大师的话你也听见了,还不知道你媳妇我能不能活下去呢。”
轩辕惊喜:“你承认是我媳妇了?”
杨念慈白眼:“儿子都生了,你活的好好的,我能改嫁了谁?还是现在休了你?”
轩辕死乞白赖的凑上来:“说好陪着你们一辈子的。”
杨念慈作势要踹他,抬高了下巴:“姐的一辈子眼瞅着要到头了,你马上就松快了。”
轩辕摇摇头:“你还真信那和尚?”
杨念慈心头蒙上一层阴云,上一世时在小杨康三周岁生辰的时候自己发生了意外,如今小杨康已经过了一岁半,自己还有不满一年半的时间,到底应该怎么避过去?
轩辕见她沉下脸,不由也有些忐忑:“你真信?”
杨念慈叹气:“我倒想不信呢。但我信我爹啊,如果老和尚真的只会蒙人,我爹能跟他交好?我爹可是傲着呢。”
轩辕被她一说也没底了,自家那老头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有时候这些断未来之事还真的不信不行。要不,把惜儿的八字寄给老头断断?
杨念慈唉声叹气:“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
轩辕不是多愁善感的人,闻言直接问道:“你要我怎么办?”
“殉情。”
“儿子怎么办?”
“有我爹他们呢。”
“你还是努力活着吧…”
“我也想啊…”
轩辕看她蔫蔫没精神仿佛认定了自己活不长一样,一阵心疼,又咒骂起那老和尚来。
“你待在府里别出去了,就算出去,我定陪着你。”
杨念慈没答话,把脑袋支在手上出神,这一世变动那么大,谁知道惊马那一劫是提前还是推后,越想越烦,干脆起身进内室滚大床去了。
轩辕没跟上去,望着她没精打采的背影,眼里厉芒闪动。
很快,杨念慈就是想出去也得憋着了。
城西监场血流成河!
皇帝过完正月,还未待群臣从节假的欢乐气氛里醒过神来,雷厉风行的一道道圣旨颁了去。
凡是跟南方水灾之事有关联的官员,按罪责大小从严处罚,京里京外斩了不少人家,抄家流放免去官职的官员更不在少数。监场的地皮染红了一层又一层,那可是全家抄斩啊,一家就几十上百口子人。
人市上充盈了不少官奴,却是罪减一等,当家人被斩,家人发卖。如果这家人处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