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血阴教在岳梁国中南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了许多城镇,这已经不是邪教作乱,而是完完全全的造反。在血阴教造反期间,从西方边境传来加急战报,几乎是在血阴教造反的同一时间,西方的杞枝国在边境打响了大规模的侵略战。
血阴教的前身是清衣族,清衣族早年就和杞枝国有许多勾结,现在在血阴教造反叛乱的同时,杞枝国大举入侵,这让人不得不多想。
内忧外患,也就在反掌之间,岳梁国突然被置于狂风暴雨中,飘忽摇摆,令人心惊。
梁敖需要替梁敕守住梁都,虽然谁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但残酷的现实原本就是会在顷刻之间发生的,梁敖他将会成为岳梁国的最后一道屏障。
梁敞被派去岳梁国西部的赤沙支援边境,抗击杞枝国的侵略。
静安王带兵前往鲁南平息叛乱,与他一同前往的人是回味。
滞留鲁南群龙无首的白羽军只能回味过去收复,而且还要寻找梁敏和梁锦的下落,鲁南他必须要去,他没办法拒绝。
苏妙是在宫里听到这则消息的,并不是回味亲自告诉她的,她是在无极宫里听说的,因为在皇帝病重下诏太子监国的第二天清晨,她就被皇上派去的钱德海给拉进宫里来了。他们背着回味把她骗进无极宫,然后就不让她出去了,理由居然是病中的皇上十分想念她煮的鱼汤,她现在日夜呆在无极宫里,代替御厨成了皇上的专属厨娘。
梁铄的确犯了心疾,当时病得也很险,看他现在苍白的脸色,苏妙能猜到当时发病的时候有多可怕,在没有心脏起搏器和强心针的岳梁国,心脏病比现代的死亡率要高出许多倍,能救活回来,实在不容易。
不过看梁铄的精神头,苏妙觉得他已经没有大碍了,只要不再激动,再活个二三十年应该没有问题。
可是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的梁铄为什么没有立刻上朝把梁敕换下来,反而躲在无极宫里装死,这是一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
苏妙坐在龙床前的绣墩上,瞪着梁铄坐在床上喝鱼汤,钱德海在一边伺候着,因为苏妙炯炯有神的眼睛,笑得有点尴尬。
梁铄的胃口不错,喝了半碗鱼汤,又吃了两块鱼肉才搁下,看了苏妙一眼,笑道:
“你这丫头,瞪着我干什么?”
“我的小味味都被骗去打仗了,我不瞪着你,难道还要保持微笑?我看起来像是那么有涵养的人吗?”苏妙笔直地坐在绣墩上,揣着手,直勾勾地瞪着他,说。
“……”梁铄每次听见她管回味叫“小味味”时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他哭笑不得,“白羽军隶属于瑞王府,现在他爹和他大哥下落不明,只有他能接管白羽军,就算他不想去他也要去,更何况他一定很想去,如果你是他喜欢的姑娘,你就要支持他。你放心,他会打仗的,毕竟他小的时候,他父亲是把他当做继承人来教养的。”
苏妙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就是因为知道他说的有道理,所以她才会觉得异常火大。
她冷嗖嗖地瞪着他。
“你心里肯定在说,我说的这些与你有什么关系,对吧?”梁铄今天比较精神,所以跟她说话时也很来劲,“鲁南离丰州可不远,万一丰州也被鲁南的邪教徒占领,你的酒楼你的亲人全被邪教徒伤害,你也无所谓吗?”
苏妙绷着脸看着他。
就在这时,刚刚悄悄出去了的钱德海又回来了,走到梁铄身旁,轻声道:
“皇上,贵妃娘娘来了,送来了牡丹糕和莲子汤,奴才接了,按皇上的吩咐请贵妃娘娘回去了。”
梁铄点点头,笑眯眯地望向苏妙比地板还硬的脸,安慰道:
“放心,就算阿味去了,也不会有危险,你耐着性子等一等,要不了多久他就回来了。”
苏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眯起双眸,用狐疑的语气问:
“皇上,你又不是不能上朝,为什么要命太子监国,自己在无极宫里看?现在岳梁国的局势已经很危急了,你不亲自出面平息,反而冷眼旁观,你真的放心吗?”
梁铄没想到她会直白的问,更没想到她会问这种让人听起来会觉得她十分敏锐的问题,他愣了一下,笑笑,没有回答她。
苏妙也没指望他会回答她,瞪着他,语气生硬地道:
“我要出宫!”
“做什么?”梁铄明知故问。
“去看小味味!”苏妙忍着怒气说。
“你就是不去看,他过些日子也会回来的。”梁铄道。
“我要去看!”苏妙火大地道。
梁铄扬了一下眉,思索片刻,点了点头,答应了:
“好,只许一天,明早回来。”
“我又不是卖进宫的奴隶!”苏妙愤愤不平地说了句,站起来,转身,火冒三丈地出去了。
梁铄啧了一下舌:“脾气真坏,阿味怎么就好这一口,一点都没有姑娘家的温柔,简直就是一活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