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走到梳妆台前坐下,苏娴立在她身后,拿起一把桃木梳三两下将她那一头秀美的长发挽成高高的发髻,以一根银钗固定。
苏妙坐在妆台前,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镜子里的自己,与平常没有什么不同。可是还是有些不同的,这不同她能感受出来却说不出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自己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不由得歪了歪头,镜子里的人亦歪了歪头,这样的情景初时没感觉有什么不对,但时间久了,却又觉得产生了一丝诡异的奇妙。
苏娴站在镜子后面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伸出手,不耐烦地在她的耳垂上掐了一下。
苏妙吃痛,从镜子中的自己身上回过神来,哎呦一声痛叫。
“走了,时辰不早了。”苏娴没好气地说。
“哦。”苏妙应了一声,站起身,拖着一只因为缠了过厚的药布变得有些笨拙的手,跟着她出门去了。
多姿多彩的夏季就像是一位生气勃勃的少年,健步走在一片火热的阳光下,大树张开葱茏的臂膀。遮住夏天火热的阳光,洒下一片绿荫,夏的阳光到达哪里,哪里就是一片酷热,一片骄阳。
城西广场上,彩旗飘摇,聚集在赛台下的观赛者很明显比之前少了许多,赛台两旁的茶楼上吆喝下注声也没有往日那般响亮,究其原因是因为本届大赛备受瞩目的选手苏妙她的发挥太不稳定,并且平局的局数太多令观赛者都开始感觉到疲惫。连只是坐着的观赛者都感觉到疲惫。更何况是其他人,最后那场决赛虽然赛程短暂,但这些软绵绵的赛果铺在人们心里,很让人们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漫长感。这种令人疲软的漫长感间接导致了观赛者的热情下降,前来观赛的人自然变得少了许多。
甫一来到赛场,苏娴和苏婵等人便直接入了观众席,在椅子上坐下时,苏娴看了一眼早就已经坐在位子上的回味,问:
“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先来了?”
回味不说话。
“你们两个到底为了什么吵起来?”苏娴受不了地追问。
“没有吵起来。”回味硬邦邦简短地说。
“那是怎么了?”苏娴的眉角狠狠地抽了抽。越发无语地问。
“没事。”回味语气平的像大理石地板,生硬地说。
那一头,苏妙从栅栏门外走进来之后,独自一人径直向赛台上走去,才走了两步,一抹亮眼的湖蓝色映入眼帘,一池湖水般波光潋滟沁凉怡人。
回味只是看了一眼,便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苏娴瞅了一眼,眉角抽得更厉害。
如芝如兰的佟染立在苏妙面前,柳叶眸含笑,在苏妙包裹严实明显比正常胳膊粗了一圈的手臂上看了一眼,笑吟吟地问:
“苏姑娘,伤可好些了?”
“还好。”苏妙简短地回答了两个字。
佟染对她冷淡的态度不以为意,笑意盎然地继续问:
“右手伤了,今日如何比赛,用左手吗?”
“是啊。”苏妙轻盈地回答了句,迈开步子,绕过他,向赛台上走去。
佟染哧地笑了,转过身,望着她径自离去的背影,也不急着跟上去,折扇轻摇,他望着她淡定自若的身影,轻轻地笑。
“苏姑娘今日要煮什么,她的手已经能拿刀了吗?”贵宾座上,苏娴、苏婵、苏烟、回味坐成一排,集体沉默,正在这时,脑袋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扰人的询问,因为这声音发出的太突然了,把正在拿花朵占卜输赢的纯娘吓得一声低呼,差点蹦起来。
几个人回头望过去,佟长生和回甘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悄无声息地坐在后排,均是一脸笑吟吟的表情。
“你们两个,是来看热闹的?”回味今天心情不好,又因为一路走来听到了太多对苏妙不公平的舆论,情绪更加阴沉,这会子看见这两个人笑盈盈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越发不爽,黑着一张脸,冷冷地质问。
“来这里的不都是来瞧热闹的吗?”佟长生和回甘异口同声地反问,照旧是一脸欠揍的表情。
“纯娘,你到底在做什么?”林嫣狐疑地问一边揪着花瓣一边在嘴里叨叨咕咕的纯娘。
“我在占卜妙姐姐会不会赢,妙姐姐会赢,妙姐姐不会赢,妙姐姐会赢,妙姐姐不会赢,妙姐姐会赢……”数到最后,她惊诧地眨了眨眼睛,盯着最后剩下的那片花瓣。
林嫣哑然无语。
“没关系,不打紧,我还有一朵!”纯娘说着,从衣兜里掏出另外一朵花,继续撕花瓣占卜。
这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林嫣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苏姑娘的手已经能拿刀了吗?”佟长生见没人理他,他这个人本来就比较厚脸皮,也不在意,继续笑盈盈地追问。
“不能不能,即使是最好用的雪肌玉肤膏也没那么快。”回甘挥挥手,笑嘻嘻地回答他。
“右手受伤了还没有痊愈,今天的苏姑娘就算上了台,她又能做什么?”佟长生笑嘻嘻地继续问。
回味冷飕飕地盯着他,这人生的清秀看起来却贱兮兮的,总是会让人产生一种想揍他的冲动。
“可以煮汤呐,煮汤的话也用不着什么刀工,只要放在水里煮就成了。”回甘笑着回答。
“连煮了三道汤,观众早就腻烦了,你看,今儿来观